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137)

作者:哑蝉

手心触到锋利剑刃刻出一道口子,惹得她半身凉到发疼:“他不会无端揣测终日猜忌,更不会趁人之危断人后路,他心系芸芸,所有的策划都不是为某一人而生,这令我敬。于内,他从未停止寻找挚爱,从未停止对南昭的关照,亦未停止待我以礼护我周全。”

做张做势不易,她无意识愈说愈急:“你没明白,前几日的我也没明白殿下本意,他若想将我作为筹码绑我在身边,就不会安排我随虞将军离宫。沈大人怕是不知道虞将军要走的路线,往南一里便是近南昭一里,若真临逢末路穷途,我相信即使我身上没有通关文牒,南昭我也进得去。”

沈决眼中寒光一掠,心潮起伏:“你不该忽然想通的。”

“我向来分得清恩与怨,尽管你有意困我于此,还用冗长的故事拖延时间,单这一次我要谢你。”琼羽睁眼闭眼全是萧云奕往昔的温柔,可印象之中他每每见她露出的喜色,竟渐渐化成了苦笑。

她再不愿见到萧云奕独自承难了。

琼羽认起错来爽利的很:“他不在时我慌了神,以为他嫌我碍事,才将我送走。但听了燕王与公主的结局,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随什么是弃,什么叫‘雨落不上天,水覆再难收’①。”

“疏乐躲不开此劫,可若燕王执意带公主返程,到了容不下她的大梁,无异于把公主连根拔起,那是真正的弃。否决疏乐,他们甚至不会度过在疏乐时半年多的温存。”琼羽低声絮絮:“于是我想,殿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进退维谷,以至宫里容不下他,同样容不下我,他才会出此下策,将我……送还母国。”

“他知道于我而言哪里是最安全的。”她沉淀多日的心绪彻底开明:“这足以让我心悦诚服地去爱。”

沈决静静聆听,半晌不语。

“没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琼羽一顿反省,干脆趁机一糊弄出破罐子破摔的错觉:“所以,就算身在局外望着他俩的绝美爱情以泪洗面,也是我乐意!你就当我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我们就此打住,莫再纠缠不放了。”

话猝然听上去没毛病,沈决都快信了是他在无理取闹,可细细想过,她说来说去愣没听进他的一句,就差将“此生必定吊死在萧云奕这棵树上”印脑门上了。

沈决强行拽过琼羽背在身后的手,阴郁地望着一手血和躺在中间的碧绿小剑。

“不讲理。”划伤了还不丢掉,想都不用想这玩意定是萧云奕给的,沈决提溜着剑柄就要给它扔了:“罪魁祸首。”

“哎!你拿它撒什么气,我在东宫锻炼的不讲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琼羽眼疾手快一把从‘罪魁祸首’手里夺回玉剑,趁沈决不注意挣脱束缚,灵活地从他抵着墙的胳膊下钻出角落。

沈决气得笑了一声。

说到东宫。琼羽一番话说的口干舌燥竟不觉得累,沈决其人她不抱什么希望,只愁得叹气:“宫里肯定出了大事。”

“我不为难你,你解了我的困惑,我理所应当拿实情作为交换。”沈决不期而然道:“殿下在圣上面前揭发了皇后的种种罪状,事关先皇后的死因,再详细不得而知。圣上为之震怒,令东宫封锁殿下禁足。”

琼羽耳畔轰然作响炸的她发懵,脑袋里就剩一个念头:“我得回去。”

“不要得寸进尺。”沈决把玩着不知何时掏出来的扇子,淡淡回绝:“你回去了能做什么?你既然那么信他,可得老老实实顺应他的安排,暂时在他面前消失。”

“东宫封锁,我应和殿下关在一起有难同当。”琼羽闭口心想:好不容易稳住了沈决,谁知他隐匿深藏的病狂性子下一刻能做出什么事,能逃则逃!

“说了老多,”沈决白了琼羽一眼,再好看的脸也有了那么一丝找揍意味:“你就是想和他关在一起。”

“我没有!”琼羽捏着小巧玉剑冲着沈决,想了想他那极佳的轻功,又缓缓将剑尖转向了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你放不放?”

“……”沈决盯着玉剑,玩似的模仿她语气:“你戳不戳。”

法子对无赖无用,琼羽有些烦躁地垂下手:“你干啥啥行堪称全才,怎么在轮到应对太子殿下就要从我下手,今日你是完完全全证实了他没有很看重我,这样固执下去必然又是徒劳。”

“!”话落才过脑,琼羽头皮发麻:“我为何要说又。”

自从萧云奕遇刺负伤,接连几月围绕她的除了祸事还是祸事,琼羽逼着自己凝望沈决,回忆她每遇此人前后,历经的是接连数次心惊肉跳的受害!

她顿时宛如重坠井底,茫然无措地目睹井口闭合。前几日沈决端着她轻而易举地飞奔数里,想必这瘦胳膊瘦腿能抬动石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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