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的自我修养+番外(92)
“原来你认出我了。”甄凉有些意外。
“不怕你笑话,我这一夜都在想,这件事会有哪些人掺和进来,谁又能真帮我。”王女史道,“该来都来过,只差你了。”
甄凉原本不认识王女史,若不是这件事,恐怕也永远不会认识她。本以为是个被叶尚仪操控可怜人,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聪明人,不光是对自己处境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六宫局暗地里争斗,也知之甚详。
“你……”她想问,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怎会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可是这话问出来未免可笑,若有别路可走,谁会愿意往死路上去呢?
她顿了顿,最终只道,“见在唯一能救你人是黄尚宫。你若想自救,或是想保全什么人,就要找对该求人。”
说完这句话,她将毛巾塞回去,拎着空食盒大步离开。
……
尚仪局。
这日是初一,叶尚仪要跟在皇后身边接见内外命妇,抽不出身来,所以尚仪局这边事,都交给许司籍暂理。
叶尚仪平日里就防备着冯司膳,何况是这会儿?
许司籍早使人盯着冯司膳了,因此甄凉一来,这边就得了消息。没多会儿就听说甄凉拎着食盒去看了王女史,而且出来之后,食盒已经空了。
“确实是空。”来报信女官说,“我们人亲自开盖看过。”
“别不是她自己在屋里吃了,出来演戏吧?”许司籍嗤笑一声,“这也值当大惊小怪?”
话是这么说,但她眼底明显藏着一抹忧虑,显然连自己都不信这句话。
对方轻轻巧巧一招,就弄得她们疑神疑鬼,若不亲眼确认,哪敢肯定王女史什么都没说?许司籍这么一想,不由恨得牙痒,“好个甄凉,多管闲事!”
“司籍,咱们怎么办?”报信女官问。
许司籍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问,“冯司膳呢,人去了哪里?”
“不在尚食局,不知道去了哪里。”报信女官道。
如果说叶尚仪对冯司膳是防备不喜,那么许司籍对冯司膳,就是又羡又妒、眼红得快滴血了。
一般都是司字辈,她头上一尊阎罗王,每日里战战兢兢,只能听吩咐办事,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冯司膳呢?明明资质平平,偏偏好命遇到个不管事上司,早早大权在握。
原本就算掌了权,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许司籍还有几分看不起。谁知今年来了个甄凉,在她背后出谋划策,叫冯司膳在皇后面前好一番露脸,如今气象早已不同。
如今甄凉既然出见了,冯司膳却不在,恐怕是又去准备什么后手了,不得不防。
“之前说是王女史撞柱自尽,没成?”许司籍琢磨了一会儿,说,“让人去帮她一把。”这人若是早死了,也没有如今这些麻烦事。说什么没死成,恐怕是不想死吧?否则被抓住时候,就该自我了断了。
这样一个怕死人,原本用来威胁她筹码是否有用,还有待商榷。
她顿了顿,又说,“做得隐蔽些,最好看起来像是自尽,不要过多牵扯。”
“这……”那传信女官有些迟疑。
许司籍道,“尚仪走之前也交代过,如有必要,就斩草除根。”无论冯司膳有多少后手,人没了,总归都不会有用。
报信女官这才点头应是,匆匆走了出去。
叶尚仪要对付黄尚宫,自然会往尚宫局塞自己人。虽然黄尚宫防备得厉害,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成效。正巧这会儿为了给甄凉腾出说话时间,别说屋子里,就连院子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一位长得很不起眼,平时也丝毫没有存在感女官悄悄推开了门。
王女史本以为是尚宫局人继续审问她,抬头看过去,见只有一个人,心下立刻察觉不妙。然而她见在被绑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嘴里发出“呜呜”声。
这位女官一句废话都没有,进了门视线就四处溜,没一会儿就看准了合适地方.她大步走过来,把椅子往旁边拖了一些,靠近靠墙摆着一张桌子,然后伸手从侧面用力一推,椅子连着绑在上面王女史,都朝桌子方向倒去,从这个角度,王女史头正好能磕到桌角。
然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随之传来是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带着一种不容违逆威严,饶是这位女官心性沉稳,也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推歪了一点。
“砰——”一声巨响,椅子砸到了桌子,王女史额头撞在了桌边上,又被带着滚到了地上,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门口人抢进来,一部分奔向地上王女史,另一部分奔向那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