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刚刚……茶茶好像走了。

的确要是她还在的话，也不会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吧。

她真的走了，不要他了……

靳末泪水慢慢滑过眼角，淹到耳朵，他生命里的最后一抹光也离开他了。

躺倒在地面的状态很久后，靳末才找回力气坐起来，周围空荡荡的，她果真不在。

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留下痕迹，他的心似乎也开裂留下了一道不可抹灭的伤疤。

靳末慢慢起身，走到厨房，那锅汤早就被他关了，汤凉了，中午煮的饭倒是还在保温。

他盛了一碗饭，冷汤泡温饭，她走前和他说了照顾好自己，是不是他照顾好自己了，她就还会回来？

靳末不确定，他现在就是一直往嘴里塞饭，他感觉不到饥饿，也感觉不到饱意，只是重复舀饭，张嘴，咀嚼，吞咽……

终于他吃不下了，靳末猛的冲到水池边，刚刚吃的又吐掉了，他好难受啊，茶茶……

无力的再次瘫倒，靠在水池边，他没有力气，干什么都没有力气了。

喉咙干呕，吐到最后胆汁似乎都快吐出来了，靳末眼圈通红。

口袋里还有今天茶茶送给他的礼物，今天才是他们最近段日子第一次好好相处，怎么就今天，怎么就今天她就这么——离开他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了，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她来自哪里？未来还是过去，或许另一个星球？

靳末脑子胡想连篇，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只是，他现在已经活不下去了。

一个曾经拥有过太阳的人，让他再次去接受黑暗，不如直接进入黑漆漆的地狱。

——

杜薇仿佛睡了很长很长的觉，但是心里一直让她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只要她快点醒来，她的时间就更多。

杜薇真正醒来，意识回归到现实是在一个夜晚，一切似乎是回到了她穿越的那晚。

一瞬间，杜薇冷汗都被吓出来，手颤抖的拿过旁边桌上的手机，摁亮屏幕，上面显示时间2020.12.3。

这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她还躺在宿舍的床上……

一切还来得及，她还记得当初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是一月四号发现的墨茶尸体，地址她也知道，只要她提前到了那个地方，把一切都说清楚就好了。

杜薇安慰着自己，现在宿舍也关门出不去了，明天，明天她就去请假。

晚上，杜薇也没有睡得着，搜索了墨茶的id，想看看这几年他的一些事情状况。

她想着她走前和靳末说了要好好生活，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话，他的学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完。

杜薇在网上搜到了“墨茶offical”这个ID，一切似乎变了又好像没有改变……

靳末好像依旧走了以前的路，现在他的粉丝没几个人，寥寥无几或许有的还是僵尸号，杜薇一下子就很心疼，她不在的这些年他是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说好的一定要把学业坚持下去的呢？说好的要把身体养好的呢？

怎么还是这样？

杜薇看到了他的那些动态，他生病了。看到了他负数的余额，一片一片买的药的记录……

她回来的还是太迟了。

一刻也不想等了，她想去见他。

……

“茶茶，别走——”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靳末那年高二就结束了他的学业，他去退学的时候盛兆华怎么劝都没有成功，最后他走了……

又做梦了，他已经好久没梦见过她了，靳末揉了揉太阳穴，已经是深夜了。

胃还在隐隐作痛，或许是疼痛将他从梦里唤醒了，现在还有点感谢这个胃病了。

他苦笑了一声，这么久了啊，她说话不算数，那之后他就在也没有见到过她。

他还记得有次他抱着希望去找她，却被他家里邻居告知她们搬家了。

他恳求那个邻居告诉他，她搬去哪里了，然后他就来到了这个城市，她邻居说他爸在Y市打工成了包工头，然后就把他们接上去了。

他呢，他来这个城市三年了，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哪个包工头是姓杜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的。

他曾经恨过她，既然最终结果还是要离开，一开始就别靠近他，别对他好，最后的最后，他妥协了，只要能和再见到她，他怎么样都愿意。

靳末之前还去搬过砖，后来因为他的身体，也就只能干点别的活儿了，也好，幸好杜薇没来找他，她要是来了，他也不会认她的，他这样根本就给不了她什么。

看向周围，一眼就能看全整个屋子，乱糟糟，小的可怜，像是一个脏丑的老鼠蜗居的小房间。

靳末勉强起身去喝了杯水，幸好之前水壶里还有点水，不然他还要出去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