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攻略清冷师尊(151)
若说忘尘剑宗中有那么一个人,只消让冯宁远远地望上一眼,就能令他心生敬畏的话……那这个人必然是神情冷漠无情、一丝烟火气也没有的清泽君韩江雪了。
冯宁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再说出几句质疑杜若洲的话语,或许接下来飞到他身上的就不只是茶盏,而是削铁如泥的雁怀剑了。
对于可能将要被雁怀剑架在脖子上这一件事,他感到本能的恐惧,是以,在被沉重的茶盏狠狠地砸了一通,又被热烫的茶水泼了一脸之后,纵使他心中存在再多的不满和怒火,也只能强行压下沸腾的怒意,敢怒不敢言地偃旗息鼓了。
只见他迅速收回怒视杜若洲的目光,转过头,而后默不作声地抬起手,用衣袖擦干面上的茶水,又默不作声地伸手摘下面上粘着的茶叶碎末。
而站在他身侧的季荷,方才被茶水溅到了衣袖,不待她泪眼朦胧地转过头,看看是谁这样过分的时候,韩江雪那声“手滑”就在她耳边炸开了。
他竟然维护杜若洲到这样的地步……
季荷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端坐在座椅上的韩江雪,却异常震惊地发现,坐在他身侧的杜若洲,已经解除身上的‘移花接木’之毒,恢复她原有的容貌了。
那张面庞,像极了她幼时时常在季燕然珍藏的各式画卷中看见的那个紫衣女子……那个她从前曾经以为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子……
季荷毫不怀疑,任何一个认识杜明蕴、甚至只需同她有一面之缘的人,都能辨别出谁才是她和季燕然的孩子。
在深刻地意识到她李代桃僵的身份应当是再也掩藏不住之后,她回过头,神思恍惚地向后走了一步,与此同时,她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停止了抽泣。
见季荷的情绪得到了稍许平复,冯宁一边侧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抚,一边轻声说道:“小师妹,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只是,清泽君他修为高深、剑法卓越……如今杜师姐得到了他的庇佑,我打不过他,又人微言轻……实在是无法为你讨还公道……”
“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背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季荷犹自沉浸在身份将要暴露的惊恐之中,并未对冯宁的话语作出应答,她低垂着头,颤抖着手,好半天才自言自语地说出四个字,“不该如此……”
正当这时,站在她身侧的方素,偏头注视她片刻之后,忽然攥紧衣袖,向前走了一步,抿唇道:“我承认……入门试炼那日,阿荷确实将那个阵盘拿给我……让我到徵山崖顶布置迷踪阵,而她会将杜师姐引到崖顶……”
“在阿荷拿出那个迷踪阵盘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想捉弄杜师姐……没想到……所以,那个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我还是将那个阵盘放到了山崖顶上,也依照原先和阿荷商议好的那样,刻意引导杜师姐走到布置了迷踪阵的崖顶……”
“其实近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后怕……如果当日杜师姐真的坠落山崖,恐怕我此生都没法安眠了……我犯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错,无论今日最终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那都是我应得的……”
话说到这里,方素转头看向季荷,劝她不要负隅顽抗,“阿荷,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同你说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同你姐妹一场,而去伤害无辜之人,实在是令我心中惶恐不安……”
“阿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确实做错了事情,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抵死不认的必要呢……”
听见方素的这一番话,季荷的眼泪又一次簌簌落下了,“素姐姐……我怎么……怎么也没想到……事到如今,竟连你也……连你也……”
“素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要将事情……推给……推到我身上……”
她楚楚可怜地哽咽道:“我一直……一直拿你……当亲姐姐……看待……可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这般对我……”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同我说……你讨厌……讨厌杜若洲……你说……她处处同你作对……你讨厌她……你不想……不想再看见她……”
“你说……让我……让我将阵盘……借给你……你想捉弄她……我根本……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你要对她……下杀手……”
闻言,方素睁大了眼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荷,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显然,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她从前亲密无间的好友。
数秒钟后,在季荷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她颤抖着双唇,说道:“阿荷……你……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我和杜师姐无冤无仇,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帮着你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