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41)
驿站空荡,那个书吏去了后院。临走时冯春夏还贴心道:“贫道见姑娘等的急,只是不知是去哪,若是顺路贫道可护送你一回。”
俞秋生审视着他,考量许久,最终缩了缩脖子趴在桌子上。
冯春夏等了会,面上笑意不变。大概是看她过于坚定,不得已敲了敲门框,遗落的人偶四目一亮。
“姑娘怎么这么倔呢?这样日后总要吃上罚酒。”
而俞秋生听罢皱眉,品出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直起背:“冯道长,我倔成驴也与你无关。你不是要上路么,赶紧走罢。”
她平生最恨旁人与她阴阳怪气,冯春秋正好踩到她的雷了。
再加之今日本就心情不好,他这句话像是一点火星跳到煤气罐边上,直接炸开。
冯春夏挑眉,见她与方才判若两人,不由暗暗在袖里掐了个诀。先前被他敲门声惊醒的人偶停了动作,这驿站外的风景换了一幅。
俞秋生暂时未曾察觉,扭头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半晌想起她迟迟不来的饭菜,这才去后院催。
“我的饭菜怎么……”
掀开帘子,她怔了怔,此情此景实在让她无法说出下面的话。只是退了几步,那样的场面仍旧挥之不去。
大概是作呕了,转身就要吐,不曾想撞到了冯春夏。
他来的是这样的快,开始原形毕露。
“饭菜……怎么了?让贫道看看。”他探身掀开帘子,却用身体堵住俞秋生的前路,没给她留下半点退路。
“啊,有肉,是腿子肉,俱是瘦肉。有葱有姜。那一口大锅里水烧的正沸,唔,看样子是要下锅了。”
冯春夏一个人看不过瘾,强迫她转了个头,目睹后院里的露天大厨房。
血迹斑斑,案板上的人头已经清理完毛发,皮肉泡烂了,依稀可见是先前那位书吏的五官,死不瞑目。
俞秋生一阵恶寒。走不开只得向前进,地上的砖石因为连日大雨,竟泡的松软,脚踩在上面仿佛踩在了沼泽之上,不得不小心翼翼。
现如今她便是再愚蠢那也能看出这驿站的诡异。
缸里的血水漫出来,冯春夏笑道:“这样的红色用来为小人偶染色是最好看不过的,今日你有福气。”
“这种福气,亏你说得出口。”俞秋生感到晕眩,自己扶着墙蹲了下来,“我俞秋生扪心自问,这一辈子到现在也未曾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如今。不过就是想吃顿热乎乎的饭,到丰都去一趟。至于道长的意图是什么也别卖关子了,我不愿意猜,也懒得猜。”
她一拳捶在墙上,眼神复杂:“况且我脾气不好,届时逼得我跟你同归于尽就得不偿失了。”
俞秋生的化形术还勉强可以,之前重伤一回,算如今身子已经大好。
冯春夏是个识趣的,将她拉起来,凑在耳畔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拜了一个为你招来霉气的师父。”
“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只不过这么几百年他从不出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他打听到了纪素仪出山的消息,并在此之前已有盘算。线人中传的讯息乃是他将要去北冥取玄铁再铸灵剑,这途中冯春夏都有机可趁。
小院里血水愈多,天上乌云翻滚,似有一场暴雨即将降临。
而此时俞秋生恍然大悟,捂脸无奈道:“你跟他有仇,所以你想先对我动刀子。可是你对我动刀子没有用,我师父已然将我抛弃。到时候你若是拿着我的尸体去激怒他,指不定又要被他打一次。”
她一脸认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纪素仪。”
她甚至能想象出纪素仪不屑的神情 ,然后挥刀砍了这个邪道,连带着她一起挫骨扬灰。
但冯春夏却不信,如今心心念念想着报仇。毕竟以凡人之躯徘徊中州多年,全是拜托他所赐。
天上龙一朝沦落泥潭,谁能忍受这巨大落差呢?
他将她提起来丢到盛满血水的大缸里,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俞秋生爬起来立刻就被他摁下去。
“这叫染色。”
“做人偶,若是没有土壤那便取人的血肉之躯,先行上色,再行烘烤。”
俞秋生闭着眼睛,晰白的面上血珠滚落,眼睫微颤,莫名想起了那段网络流行语。
“而后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老人小孩都爱吃,隔壁小孩都馋哭了。(1)”
冯春夏歪头,手上动作也一顿,心里回忆人偶制作步骤,道:“人偶照理说也是能吃的。届时可以一试。”
俞秋生乘机喘口气,擦了把脸上的血水。若她剑在手上,砍不死这狗东西,不过歇了片刻又被他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