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182)
她揉着自己的耳朵,低低叹了声。
大抵脑子是空的,这般就被安排上了行程有些赶,没有准备好接受。夜里望着周边的空旷,俞秋生蜷缩成一团,心里也是空的。
没有穿书的一种惊喜,奇怪之余,心口发闷。
她还有雷劫,届时被劈死了怎么办?
俞秋生不敢再想,强迫自己睡眠。风声里似乎有野兽的嚎叫声,伴着浅浅的檀香味儿,她思绪渐渐飘散,人一歪,被他揽到怀里。
而第二日醒来俞秋生已经在纪素仪背上,两人到了草原边缘处,往前则能看见层峦耸翠,一江碧水迤逦向东。
“汝阳就在汝水下游。”
他察觉到人醒来了便准备去附近的小城里暂缓半日,而后御风送她过去。纪素仪不知是下半夜何时赶得路,这时候眉上有霜,入城后化作露水滚落,俞秋生走到他前面才发现。
“师父要是赶路,直接喊醒我就是。”
他喊了,人总是醒不来。
于是纪素仪懒得点明,因着要安排她去姬氏修习丹师一道,先行备了点礼,比起他从前那要花上不少心。
两个人在茶馆小憩,俞秋生什么都喜欢,只是不知道钱从哪里来,纪素仪对上那一双澄澈的杏眸,她忘却前仇旧恨后还冲自己笑,他再难打击过去。
年岁一大,有机会回味起过往,纪素仪罕见地掏了钱。
楼下有人说书,醒木一拍,掌声喝彩一起,稍显聒噪,少年半阖着眼,心思未放在这儿,反倒是俞秋生颇入迷,听了大半个时辰。
说书先生讲的是民间一桩风月□□。
男子是穷秀才,女子则是大家千金。开头同以往并无区别,俞秋生真正喜欢的乃是后半截:两人打破一切艰难成婚,婚后孕有一女,夫家总是劝着再生一个,谁知那千金生头胎时月子里落了病根,再难有孕。穷秀才妄图传宗接代,整日都想生个儿子,于是这婚姻就开始变质。昔日和和美美不复存在,家中争吵不断,穷秀才借酒消愁,一日不慎碰了酒馆里的娼。妓,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人到中年流连烟花之地,为娼。妓吃醋。最后被打行中的恶少年仙人跳,赔的倾家荡产。
最后,千金小姐苦海回头带着女儿回娘家,冷眼看着穷秀才跪地求上门将其打了出去,此生不复相见。
跟一般的古代小说不同,只是说到末尾,周围的听众倒不是格外的喜欢,一时间三三两两之人不忿,为穷秀才辩护。纪素仪被吵得也偏头看去。
“照我说,杀了他都不为过。”他淡淡道。
上年纪的老先生被他一盯,东张西望,浑身不自在。
俞秋生装作惊讶:“古代男为天女为地,师父你这样的思想要是生成女子那定是一个妥妥的悍妇。”
纪素仪抬眼瞧她,一字一句道:“悍妇又如何?若是我爱上一人,她日后移情别恋,我定是会一剑一剑削下她的血肉,晾在风里叫秃鹰啄食干净。”
叫人不得好死,而后送轮回,手段极端。
“那您兴许就单身一辈子了。”俞秋生脱口而出,手里的茶还稳稳端着,话出口狠狠一抖,她咳了咳,解释道,“能配的上师父的人实在太少太少。”
“嗯。”纪素仪矜持地点头,为她添茶,像是一只雪白大老虎,屈尊降贵地安抚自己的手下。
他千年间不曾近女色,收的前两个徒弟都是男徒,而今拉近距离的不过只有他对面的俞秋生而已。
纪素仪见她捧着青瓷茶杯,嘴里似乎总要塞点东西,鼓鼓的像是树上的松鼠,时而打量他的神情,说几句追捧的话,纪素仪心里受用的紧,望着窗外十里红尘,他打了个盹。
而俞秋生见他闭上眼睛,又喊堂倌加茶点,这些日子嘴里淡出毛来,好不容易在有人烟的地方修整,她独独就控制不了这口腹之欲。
跟着堂倌下去付钱,大堂中似有道视线一直追寻她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眼尾飞红,阴柔的过分,细皮嫩肉,怀里揣着一尾拂尘。不是冯春夏又是谁呢?
只可惜俞秋生看到他时记忆全无,隔着重重人影对视一眼,他冲自己微微一笑,这样子让俞秋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像是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一身黑色道袍,泡在红尘当中稍显黯淡,角落里一缕阳光落在他身上,俞秋生竟看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意味。
她差点移不开眼,堂倌喊了她好几声。
俞秋生那样子事后经冯春夏自己描述,类似于色中恶鬼。
拿着纪素仪的钱袋子付了钱,她自是提着衣摆径直去往原来位置。角落里的年轻道人很是意外,笑容不加收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