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771)
祁律把膳夫剔剩下来的鸡架全都汇聚起来,用佐料给腌制上,研制得透透的,这烤鸡架之所以如此的香,一来是佐料进味儿,二来是烤制之前还要经过一个特殊的步骤,当然是炸了!
祁律将鸡架子过油稍微炸一下,然后再烤炙,给鸡架子刷上浓浓的酱料,过了油炸锅的鸡架喷香四溢,经过火烤,那油润的味道简直是淋漓尽致。
等鸡架烤好之后,祁律又在上面刷了一层秘制酱料,撒上藙子粉,膳夫们不知祁律拿了鸡架子去做什么,还以为祁太傅要熬汤喝,哪知道没一会子,一股子香味充斥着整个膳房,而且越来越香,谁也没想到,这么普普通通的鸡架子,竟然也能如此美味。
祁律烤了几只鸡架子,放在承槃之中,鸡架子没有肉,吃起来却十分美味儿,正好做下午的小零食,祁律端着刚刚出炉香喷喷的烤鸡架,便往天子营帐而去,准备给天子在晚膳之前加个餐。
还有几日便要和潞国会盟了,姬林正在和虢公忌父探讨营地步兵的事情,祁律进来的时候,虢公忌父正好离开天子营帐。
祁律眼神很尖,一眼就看到了虢公忌父唇角的伤口,惊讶的说:“虢公,你的唇角破了。”
虢公忌父面色稍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天、天气有些干燥,我……祁律老弟你做了什么美味儿?”
虢公忌父连忙打岔,祁律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忌父膳房里还有几只烤鸡架,如果虢公想食的话,可以直接从膳房拿,虢公忌父已经匆忙的说:“忌父还有事儿,便先走了。”
祁律一脸纳闷,眼看着虢公忌父快速逃走,奇怪的说:“难道虢公不喜欢烤鸡架?跑得这么快……”
祁律端着承槃走进去,虽然虢公忌父“不喜欢”烤鸡架,但看来天子是喜欢的,姬林闻到了那喷香的炙烤气味儿,立刻便饿了,笑着说:“太傅带了什么美味儿来?”
他说着,定眼一看,惊讶的说:“鸡架子?”
天子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但唯独没吃过鸡架子,毕竟谁会给天子吃鸡骨头,天子便是吃鸡肉,也是吃最好的肉。
祁律笑眯眯的说:“天子尝尝看,别看这鸡架子没什么肉,但是经过烤炙,那绝对是下酒的美味小食,和日前天子喜爱的麻辣卤味儿一样好食。”
姬林对祁太傅是深信不疑的,祁太傅说好吃,那一定是好吃。
祁律端着承槃,刚要放在案几上,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有些眩晕,手一颤,险些将烤鸡架直接折翻在地上。
姬林眼疾手快,一手接住承槃,另外一手一把搂住要摔倒的祁太傅,赶紧扶着他坐在席上,说:“太傅,怎么了?”
祁律晃了晃头,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突然感觉有些头晕,就好像贫血的感觉,一瞬间站不住,但眼下已经恢复了。
头虽然不晕了,心跳却有些快,微微心慌,好像喝多了咖啡或者奶茶的兴奋感,胃中还略有些火烧火燎的不适。
祁律摇摇头说:“没甚么,兴许是天气凉了,律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这些天的确有些冷,尤其还是在长子邑的郊外,这四周都是荒野,营地风大,一到了晚上冷的很,祁律前些便有些打喷嚏,却没当回事儿,这会子怕是加重了。
姬林十分担心,把喷香的鸡架子放在一面,低头一看,正好看到祁律包扎着伤布的掌心,连忙托起祁律的手,说:“你受伤了?”
祁律的右手包扎着伤布,不过并非什么严重的伤口,祁律说:“在膳房理膳的时候不小心被木刺扎了一下,有些流血,潞国国女已经给律包扎过,没甚么事了。”
姬林一听,皱眉说:“潞国国女?”
他说着,脸色沉下来,又说:“怪不得太傅身上会有一股子香粉的味道,明明是从膳房而来,却带着一股子女子的香气,这些日子太傅与潞国国女走得很近呢。”
姬林距离祁律很近,便闻到了那股子香喷喷的味道,和那日手帕上的味道十分相似,心里登时吃味儿,口吻也酸的厉害,占有欲作祟,姬林又说:“寡人不允许太傅与那潞国国女走到如此之近。”
祁律胸口越发的憋闷,胃中那种不适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听着姬林那霸道的言辞,微微蹙眉,脱口而出说:“不允许?天子不也有自己的秘密么?晚间从来不见人,还用箭伤搪塞于律。为何却这般约束旁人?”
姬林一愣,没成想祁律突然提起“箭伤”的事情,而且平日里祁律从来不大声说话,也从来不和人争吵,今日竟然突然露出暴躁的表情。
祁律说完,也有些吃惊,奇怪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暴躁,胸腹中那种火烧的气息更加明显了,越发的烦躁,还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