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1090)
郑伯寤生一听,就知道天子这是一个连环计,先是用卫国的旗帜开道,如今又和自己攀“亲戚”,先后离间了卫国和郑国两个国家,太子诸儿此时此刻心里怕是不好受,仿佛躺在干柴烈火上一样煎熬。
果不其然,太子诸儿搅着自己的衣角,满脸都是虚汗,根本不敢抬头。
姬林笑着说:“行了,寡人舟车劳顿,也是累了,齐太子啊,寡人下榻的营地在何处?还劳烦齐太子导路啊。”
太子诸儿根本没有给天子准备营地,这次会盟乃是齐国、鲁国、莒国、卫国和郑国的五国会盟,因此太子诸儿准备了五个大营,以齐国为中心向外扩散,把齐国的营帐建立在了中间,仿佛一个核心。
如今倒好了,太子诸儿做梦也没想到,天子会突然杀出来,营地根本不够,太子诸儿硬着头皮,只好将天子一行人导路到原本齐国的营地,也就是整个会盟大营的中央。
这么好的地段儿,天子十足满意,说:“行了,寡人要休息了,没甚么事儿,齐太子退下罢,倘或有事儿寡人自会支应。”
“是……是……”太子诸儿面色难看,僵硬的应声,说:“那诸儿告退了。”
他走出天子营帐,气的怒火中烧,一张脸都给憋红了,方才像三孙子似的,这会子也无从发泄,恨不能在原地跺脚。
就在太子诸儿发怒之时,远远的一队车马快速驶来,滚滚的黄尘之中,旗帜翻飞,咧咧生风,太子诸儿定眼一看,好家伙,又是卫国的旗帜!
又是!
太子诸儿怒气冲冲的来到营地大门,这次果然是卫国的队伍,做不得假的,卫侯从辎车上下来,还没开口,太子诸儿已经仿佛黑火药一样爆炸了,说:“卫公,您这是怎么回事?!你怕不是和天子串通一气,来坑害与我齐国的罢?”
卫侯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儿,劈头盖脸先被太子诸儿骂了一顿。太子诸儿乃是齐国的储君,还没登上国君之位,而卫侯可是正儿八经的卫国国君,名正言顺,哪里受得了这么个气?
卫侯冷冷的说:“是你齐国太子邀请孤来参加会盟,怎么的又把孤打成了天子一派?”
太子诸儿说:“卫公若不是天子的人,这天子怎么到营地来了?天子还是戳着你们卫国的旗子来的!”
卫侯听得都懵了,震惊的说:“天、天子来会盟了?还带着我们卫国的旗帜?”
卫侯也不知这是甚么情况,但仔细一想,天子可是诸侯之长,凌驾于诸侯之上,他想要一面卫国的旗帜也不是难事儿,而且自古以来都是低等级用了高等级的旗帜叫做僭越,那是要杀头的,从没听说过高等级用了低等级的旗帜会被问罪,所以天子插着卫国的旗帜出来遛遛弯儿,也无可厚非,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太子诸儿拍着手掌,说:“天子来了,这……这下子完了!完了完了,咱们都要完了!”
卫侯连忙说:“齐太子不要惊慌,一会子咱们把大家伙儿叫出来,商议商议对策。”
“对对,商议对策……”
天子和祁律进了营帐,祁律在四周看了看,笑着说:“这太子诸儿还真是会享受,把自己的营帐建立在最中央,其他国家包团围着他,众星捧月?他也能受得起才行。”
太子诸儿还没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这会子营帐已经变成了天子的。
天子一展袖袍坐下来,说:“这么好的计策,都是太傅的功劳,如此一来,太子诸儿虽嘴上不说,但心窍里绝对已经开始怀疑卫国。”
祁律笑眯眯的说:“别看这五个国家是来会盟的,但是各有心思,咱们都无需用太大的力气,只要各个分化,各个击破,剩下的还不是割韭菜一样,一波带走?”
姬林看着祁律那狡黠的笑容,心窍有些酥酥麻麻的,这些日子他们忙着和太子诸儿斗智斗勇,一路行色匆匆,加之队伍里还有两只小豆包,祁律身为小叔叔,又要以身作则,祁律显少与姬林在一起,更别说亲近了。
姬林眯了眯眼睛,凝视着祁律的面颊,祁律说罢,便发现天子一直盯着自己,抬起手来抹了抹自己的脸,说:“天子,律的面颊上可是有甚么东西?”
姬林一本正经的说:“的确有,蹭了脏东西。”
祁律赶紧放下手来,示意姬林帮自己弄干净,姬林凑过去一些,慢慢伸出手来,不过并没有摸上祁律的面颊,反而伸手过去,轻轻搂住了祁律的后颈,下一刻,一个温柔的触吻落在了祁律的唇角上。
祁律一愣,两个人的气息互相交缠,吐息之间都是上瘾的甘甜,让祁律根本无法拒绝。
“兄长!!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