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的自我修养(38)
“阿锦呢?”柳思欢睁眼,茫然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一回过神,心里就被对儿子的担忧所占据,下意识哑着嗓子问出了这话。
自柳思欢昏迷,司徒铄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片刻不敢懈怠,寝宫内更是一人未留。
柳思欢一清醒他就注意到了,自是喜不自胜,想着她一直未醒难免口渴,便主动要给她倒水,哪想着她一开口便是问自己的儿子。
他不过愣了片刻,便扶她坐起,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从善如流的应道:“阿锦之前醒过一次,但服了药又很快睡了,不宜打扰。等你好些我便带你去见他。”
闻言,柳思欢一直悬着心勉强放下,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额角,但心头的重担一松,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只闭着眼睛就想离司徒铄远些。
司徒铄哪里愿意让她离开,只按住不让她乱动。但观她神色疲惫,虽然心疼,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跟她有时间独处,又离得这般的近,心底激动,想着法的哄着她说话。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柳思欢小产再难有孕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柳思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醒来浑身酸软不舒服,只以为是因为落水,哪想到是因为这个。
“我怀孕了?”她仿佛一时没回过神,只是愣愣的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欢欢……”他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最终只是干巴巴道,“你不要难过。”
谁知柳思欢并没有半点难过的情绪,她瞥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难过?不能生也好,我又不是没其他的孩子。更何况,没有人可以取代阿锦对我的重要。”
司徒铄被她这话弄愣了,她跟旁人的反应太不一样了,寻常女子有几个不在乎生育能力的?但他没想着触她霉头,只是委婉道,“你在家说话也这么……直白?”
不知道为什么,柳思欢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未说的话,柳眉倒竖,带着几分娇蛮的仰头瞪着他,斥道,“不然呢?!我又没说错。”
司徒铄被她这猛地生气又给弄愣了,哪像到他未曾开口,就见面前美貌女子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小腹,眼眶一红,盈盈落泪。
“我若是不生孩子就没有活的价值了是不是?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认为生孩子是那般简单的事,那可是鬼门关!为了阿锦我认了,因为我答应了他,何况那时我也不知道生孩子这么可怕。可唐家还需要继承人,我只能生!生一个不够还要两个、三个!每次我都以为我要活不下去了!我才不想生呢!你们是想逼死我不成?”她抽抽搭搭的道,话语中带着怨气。
司徒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后宫的妃子怀孕时,哪个不是表明衷心说哪怕自己出事也要保孩子,有哪个敢娇气的告诉他怀孕生子是一件痛苦的事,谁不会以有皇嗣为荣呢。
可听得柳思欢的说辞,他脑内却突然浮现出她可怜兮兮大着肚子的模样,浮现出她刚生了孩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模样,他明明没见过,却觉得真实无比,心口仿佛压了一口气,怎么都吐不畅快,同时心疼的仿佛针扎,疼的肆无忌惮。
他莫名埋怨起了广平侯府的诸人,他得不到的小姑娘,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无助的痛苦,孩子哪有她重要。若是自己得了她,她不想生那便不生,无论生死,总归她是要陪着自己的。
可未等司徒铄说些什么,柳思欢自己擦了擦脸,看了他看,见他满脸怜惜,莫名的烦躁,便别过头,转回了她最初那冷冰冰的态度,“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又不会理解。”她自嘲道。
柳思欢知道自己方才的言行举止有多么不该,可她到底是心中难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了。
现下她也不愿去想唐清铭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样,广平侯府又会怎么样,她从小就任性妄为,不愿意体谅别人的,范起倔来旁人也拦不住,更何况,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别人女人以能生多生为荣,她可不是,她更爱惜自己的性命,没有任何付出一切为心爱的人延续血脉的执着想法。
平心而论,她并不在意唐清铭是否纳妾,她迟早会老,总有一天会比不过那些年轻的女孩子,男人都是更喜欢年轻小姑娘的鲜活,与其到时候伤心难过,她只不过是早早地认清了这点,她不敢赌也赌不起唐清铭是否会一直这般对她好下去的。
待两人默默用过午膳,司徒铄便亲自扶着柳思欢去看正在昏睡的唐熙锦。
柳思欢自然是不信任旁人的,下人早早的退了出去,她看着儿子,目光是说不尽的温柔,仿佛在看着她这辈子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