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25)
“……眼睛疼?”
“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今日骤然一见,有些难受。”
“……”
秦舒窈站在榻边,哭笑不得,无话可说。
咱们能不能讲点科学的,你分明瞎得完完全全,连光感都没有,见不见太阳对你又有什么分别?
而眼前人看不见她精彩纷呈的表情,仍一脸无害地对着她。
她想了想,终究是没能说出这句话,反而低叹了一声,坐到他身旁,手迟疑了一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疼得厉害吗?”
顾千山这副模样的时候,倒显得有些乖巧,闻声摇了摇头。
秦舒窈就眯眼笑了一笑,手转而挑起他的下巴,“你故意让人把孤从宫里叫回来。”
这人被她这样轻佻对待,也不反抗,沉默了半晌,微微一笑:“是。”
尽管猜到了,他心里大约打的是什么主意,秦舒窈仍然故意扬起了音调:“你莫非是在试探,自己在孤心里的地位?”
顾千山仍然闭着双眼,面容安静,“不错,正是。”
“……”
“长公主在与我相识前,后院中就有了许多位公子,我又是个眼盲的,难免自惭形秽。”他不紧不慢道,“我只想试试,我在长公主心里的位置,究竟有多重。”
你见过哪一个人,拈酸吃醋的时候还能这样波澜不惊,条理清晰,说话像背课本一样的没有?
秦舒窈又好气又好笑,表情扭曲,大摇其头。
幸好,顾千山是看不见的,在他面前,只要不发出奇怪的动静,大可以不必强装冷脸。每天戴着一张凶悍的面具,到他这里,秦舒窈倒是破天荒地得以放松片刻。
她无声地笑够了,才重新端起做作的声线:“哦?那你对你看到的结果,还满意吗?”
眼前的人微笑不改,“长公主能为了我,从宫中匆忙赶回来,我自然是极感动的。”
秦舒窈险些绷不住笑,默默捏了捏眉心。
不会吃醋,就不要吃醋,戏假了,朋友。
她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这一副温吞从容的模样,是刻进骨子里的,只是从前街边算卦的时候,还真把她给蒙住了,看起来是有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而如今,用来同她演戏,要强扮耽于情爱的戏码,就怎么看怎么好笑。
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不是从十五岁起,就在山上修道吗,要小道士动凡心,那的确是难为他了。
秦舒窈唇边噙了一丝坏笑,声音却装得威严:“才成亲一天,就敢装病来试探孤?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
顾千山脸色都没有变一变,依旧平静,“那长公主打算如何罚我?”
“……”
了不得,用最人畜无害的表情,说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恐怕也想不到那个点上去,但他生来面目温柔,唇角像是永远微微上扬,如春风拂面,衬着这句话,实在很难让秦舒窈无动于衷。
撩于无形,最为致命。
秦舒窈咬了咬牙,忽然起了邪心,倾身上前,一手支在这人身侧,整个人就悬在他上方,相隔不过几寸。
尽管顾千山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气息,他的眼帘动了一动,唇角不自觉地抿了一下,竟透出一丝少见的无措来。
秦舒窈看在眼里,忽然怔了一怔,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但她气氛营造到这个地步,也并没有打算收手,仍旧抬起手来,轻轻捏起他的下巴,笑容邪魅:“想如何罚你,你还猜不到吗?”
“……”
眼前人目不能视,被她捏住下巴,显出一种几乎是任人宰割的意味,有几分可怜,但因为这个姿势而格外靠近的双唇,色彩浅淡又美好,忽然敲得秦舒窈的心荡了一下。
“怎么,这会儿又不敢言语了?”她盯在这双唇上,眼神深沉,“你问孤的意思,难道不是任孤予取予求?”
顾千山躺在她身下,看似镇定,但睫毛却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呼吸也略微乱了几分,他并不知道自己与她之间的确切距离,因此只能小心地将后背紧贴在榻上,却又试图不令她察觉。
秦舒窈哑然失笑,明明在此中全无经验,连两句玩笑都经不起,还非要和她装拈酸吃醋,演技又稀碎。
也不怕她真把他给吞了。
她也没真想把人吓着,刚打算放过他,将身子撤远一些,眼前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这样近的距离,险些把秦舒窈惊了个跟头。
“你……”她差一点就露了怯。
她不得不承认,哪怕全盲,顾千山的眼睛依然好看得要命,一双眸子在窗外落进来的阳光底下,像是漂亮的琥珀,眼尾弧线优美,睫毛根根分明,简直像是大师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