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42)
“等着,老夫人还在用早饭,得等她用完之后才能给你去通传。”婆子连眼皮都没有抬,只管着自己坐在门房里取暖吃茶。
明令仪与夏薇也不生气,互相搀扶着等在门口,外面寒冷刺骨,冻得两人不住地跺脚。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看着她们,自是各种鄙夷与笑话。
等了许久,门房婆子终于出来道:“进去吧,不许乱看乱瞧,更不许乱跑,青松院可不比别处没有规矩。”
前来领两人的丫鬟更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懒得说,眼睛长在头顶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只管转身往前走,到了正屋门口,恭敬曲膝施礼笑得牙不见眼,热情地道:“嬷嬷,人领来了。”
汪嬷嬷对丫鬟挥了挥手,沉着脸对明令仪道:“进来吧。”
屋子里暖意浓浓,除了李老夫人端坐主座,赵姨娘与许姨娘像是两尊菩萨一左一右守在她身后。
明令仪垂下眼帘,与夏薇上前恭敬曲膝施礼,半晌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叫起的声音,她的腿不断颤抖,眼斜着地上厚厚的毡毯,腿一软跌落了上去。
李老夫人脸上满是不屑,阴阳怪气地骂道:“明氏,这就是你明家的规矩?长辈要见你,居然敢拖拖拉拉这么久才来,还要长辈等着你。
更是连个礼都见不好,居然见到了地上去,明家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流,亏得老天开眼,活该让你明家全部死绝!”
明令仪怯怯地垂着头不敢吭声,缩成一团任由李老夫人骂。
赵姨娘笑着劝道:“老夫人可别气坏了身子,按说夫人也冤,现在哪里还有明家呀。这么说也不对,明家还有人远在西北苦寒之地呢,唉,只是这么冷的天气,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
许姨娘斜了她一眼,冷声道:“阴沟里的老鼠臭虫命可大着呢,可不用姐姐操这份子闲心。”
李老夫人神色狠戾,淬了一口道:“真是看着就晦气,滚出去跪着领罚!”
明令仪脸色苍白,手撑着地想要起身,牙齿却不断打着颤,终于眼皮一翻晕了过去。夏薇扑上前扶住她,大哭道:“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快醒醒啊。”
李老夫人扬起手里的茶杯砸过去,夏薇机灵地侧身避开了,只听到她扯着嗓子怒骂:“没用的丧门星,不过说了几句就要死要活,滚,别在我这里嚎,没得着惹来晦气!”
“夫人,你醒醒啊。”夏薇哭个不停,用力拖起明令仪架着她走出屋子,不断祈求道:“嬷嬷,求求你差人抬个软轿来吧,夫人晕了过去,我一人无法将她带回去啊。”
夏薇的声音大,汪嬷嬷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她想到李老夫人最近精神不好,自是听不得这般嘈杂,忙沉声道:“闭嘴!吵到老夫人仔细要你的小命。来人,用软轿赶紧抬走!”
婆子飞快抬了软轿来,夏薇扶着明令仪坐着软轿回了偏院,秦嬷嬷一直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她不省人事被抬着回来,吓得脸色煞白,忙帮着扶住她往屋子里走,哭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夫人晕了,嬷嬷你扶住些,我去请大夫。”夏薇将明令仪交到秦嬷嬷手里,转身飞快往外跑去请王大夫。
明令仪一进屋,就睁开眼站直了身子,秦嬷嬷怔住了,她笑起来道:“嬷嬷,我没事,你别声张,别的不用管,只管着哭。”
秦嬷嬷忙点头,待到夏薇扯着王大夫赶来,她还守在床榻边默默垂泪。
王大夫先看了眼明令仪的神色,打开药箱拿出了银针,正准备扎针时,她嘤咛着幽幽醒转,虚弱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夏薇上前急着道:“夫人你身体弱,太劳累又受了寒,受不住晕倒了,王大夫,你快给夫人看看吧。”
王大夫见明令仪已经醒来,将银针又放回了药箱,上前诊脉后道:“夫人先前大病过,身体比常人要弱上许多,断不能受寒劳累,不过此次倒是无大碍。夫人可还有其他不适之处?”
明令仪松了口气,想了片刻后说道:“我一直觉着胸闷气短,头亦晕晕沉沉,晚上更是睡不好。王大夫,可有什么安神的法子,让我能睡个安稳觉?”
王大夫沉吟片刻,说道:“我开个安神的方子,你吃几服药看能否缓解。”
他开好方子交给夏薇,又嘱咐了服用之法后就起身告辞,明令仪忙吩咐秦嬷嬷拿了银子送他出去,自己坐起身拿了方子一看,嘴角缓缓露出了丝笑意。
果然,方子里最主要的就是朱砂。
她将药方递给夏薇,愉快地道:“夏薇,去抓药吧。”
夏薇不明所以,却还是去抓了药回来熬了端来,明令仪看都未看,只吩咐她悄悄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