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从来不会输(6)
崔妈妈说话,她身后的两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人手持一柄戒尺走上前来就要开打。
“且慢。”韩安若也不管自己现在还未穿着外衣,直直走到了小院落里:“打我的丫头,可有经过我的同意?”
“姑娘。”彩云皱眉使劲摇头,示意安若不要张口,然后又低下头:“奴婢们甘愿领罚,请妈妈责罚。”说完自己举起自己的手来。
崔妈妈面露不屑,目不斜视,只管让老妈子赶紧打。
安若自知这个情形,自己是说什么都无用了,这个崔妈妈压根就不吃自己这套,也不跟自己说话,这可比那只会污言秽语的卞婆子难对付十分,只能上去,一把握着彩云的手,那原本在飞舞的戒尺,就这样一下打在了安若白皙的手背上,就那么一下,被这薄而韧的竹片一打,手背立马红肿起来。
戒尺也分很多种,有些权贵人家的孩子去读书,也就是去点个卯,上课的老夫子既要立威风又不敢真的打 * 这些纨绔,所以那些人用的戒尺都是用的镂空的,打起来“咚咚”直响,可却一点也不疼,而另一种就是实心的尤嫌不足,还用铅铁等浇灌其中,那打下去就一点没声儿,可是那都是结结实实的皮开肉绽,这就好比是空的矿泉水瓶子和装满水的瓶子的响动的概念。
显然,安若吃的这一戒尺,就是后者这种了。自己只是挨了一下,都已经是疼的直抽冷气,彩云她们可是要挨二十下,怎么能行。
安若用手拦住,掌刑的嬷嬷“三姑娘请自重,今日太夫人只罚了您的丫头是给三姑娘脸面,太夫人说了,若是姑娘您再闹,就把伺候您的这些丫头都给撵出去配人或发卖了去。”
听闻这话,两个小丫头还好,只是一直在小声的哭着,彩云却想遭了雷击,“砰砰”的磕起头来。
安若不忍见他们挨打,只想替她们受罪,可见这情形,自己若是再一意孤行,那么她们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安若这才想到,现在自己身处的封建环境,最喜欢的就是主子犯错,奴才受罚的把戏。
于是,安若只能把手拿开了。
戒尺上下飞舞三个女孩都领了二十手板,崔妈妈还继续教训了几句,转身而去。
“你们放心,你们替我挨了打,这两天就由我来伺候你们了。”韩安若信誓旦旦的道。
听闻此言,三个女孩儿哭丧着脸,都不说话。
我去,这么快就被孤立起来了?
三个丫头围在外屋的一张梨花木圆桌上,桌上放着一瓶散发着红花药味道的药水瓶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碟子,彩云将药水倒了些到碟子里,三个女孩就在碟子里蘸着药水往手上摸。
安若探头一看,三个女孩的左手都已经是红肿中带着淤青的血块,看起来甚是心惊。
“好在都还没有脱皮,这药水擦上去还不至于火辣辣的,小新,你要用力搓才会有用呢?”彩云说着,便要帮那一个小丫头揉手。
安若这才知道刚刚去厨房问吃食的丫头叫小新。
小新被彩云上手揉得龇牙咧嘴,确是没有叫唤,另一个小丫头也是咬着牙给自己小手揉着药水,她好像很有经验,还说道:“这个现在看着肿起来,等好了,这个就掉下一大块皮来,长出新肉来了以后才算真的好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诺也坐在圆凳上,挨了过去。
“我之前也挨过打,你看这里,还有之前挨打留下的疤。”这个小丫头说的好像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还伸手指给安若看。
安若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小小的手心上面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这疤痕陈旧,显然是很久的事情了,看着个小女孩也不过七八岁,这道疤痕应该是在更小的时候留下的,那么小小的人儿,谁能下此狠手,要是搁到曾晓晓那个社会,这样的黑心鬼是要因为虐童被判刑坐牢的。
“谁打你的?”
“之前那些 * 人牙子就经常到我们,来到侯府来了也有挨打,不过这已经算好的了,之前有个丫鬟她老实做不来规矩,结果……”
这丫鬟还没说话,彩云就呵斥道:“蕊儿,不许胡说。”转头道:“哎哟,我的姑娘,怎么还不会床上躺着,您的三下两下的往床下跑,一会子又吹秋风,一会子又听故事,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我有什么病,你是说我之前落水还是说我得了疯病?”
彩云道:“姑娘若是疼我,以后就老实些,刚刚崔妈妈说的话,您也听到了,我……我……不想出去。”
眼看她又要哭起来,安若只能换个话头:“我是想说,我昨日看到你那匣子里面有些银子,你拿几吊钱去给那蔡婆子,她肯定会给我们弄晚膳来的。若是崔妈妈不来,我便以为那卞婆子去当了耳报神,是太夫人让厨房不给我们院子吃食的,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