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933)
他想起笙歌漫漫里,周明昊那厮煞有其事的说:“西楚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说国师容生失踪了。”
夜风微凉,迎面而来,吹得他广袖翩飞。
风吹的谢万金神智也清醒了几分,低声道:“瞎传什么破消息?”
“容生会失踪?他肯定又是躲清静去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很清楚周明昊不会说那些空穴来风的事,至少有七八成是真的。
西楚重臣基本都已经被阿酒带来了帝京,如今都城那边应当已经没人能真的算计容生让他受创了,那便剩下一个可能:
容生说那句“本座快死了”是真的。
难怪他要把夜离那小妖女也送到帝京来,他就这么一个师妹,虽然平日里总没什么好话,但心里总是疼的。
这哪里是嫌弃夜离在身边吵闹,分明是交代后事啊。
谢万金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是被夜风吹的,还是烦心事扰的,忽然觉得头更疼了。
他万金忍不住想:今夜这酒不该喝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明昊在酒里下了药,他自从席间听见容生二字之后,就一直在想这破事,美人歌舞都没心思看了,连酒喝着也不是滋味。
脑海之中还时不时浮现那人的脸。
那样阴狠孤僻的一个人,却生了一双灼灼生辉的眸子。
给谢家找了那么多麻烦,偏生又在最后关头成全了长兄和阿酒。
谢万金这辈子,算得上年少老成,看人看的极准,同人逢场做过戏,也能面带假笑互相吹嘘,是敌是友还是点头之交,心中分明的很。
偏偏就是这个容生,把他心里那杆称都给砸烂了,说不清是好是坏,敌友二字亦难分。
谢万金难得一人独处,醉意上头之后五觉都不太灵光,心绪却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一时万般滋味上心头,难以言说。
他缓缓穿过寂静长街,看各家门前灯火飘摇,脚步微晃的走着,听得夜里四下悄然,偶尔几声鸡鸣犬吠,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忽然有了那么几分孤寂。
走着走着。
谢万金忽然低声喃喃道:“说好了要来帝京找我喝酒的,这酒还没喝呢……”
人怎么就走了?
他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容生这回不死也没几口气了。
谢万金越想心口越是堵得慌,快走到自家宅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一诺值千金啊,你要走便走,想死便死,做什么还来骗我的一千两?骗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话声未落。
便有人接了他的话茬,“谁骗了你的一千两?”
他循声望去,就瞧见那一袭紫衣的少年站在自家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694章 公子爷他身娇体贵
灯火被夜风吹得摇曳不止,月色朦朦胧胧的,容生就站在那火光与月色交叠之中,紫衣墨发被夜风吹得翩翩飞扬。
“骗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少年眸色灼灼,嗓音里也带了些许笑意,“我竟不知何时与你结下了这般深仇大恨?”
谢万金隔着十来步瞧见那人,只见少年美貌惊人,额间一记火红的莲花印栩栩如生,又猛地听见他说这话,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一下,摇摇晃晃的奔到那人面前,伸手掐了掐少年的脸。
这一掐,容生眸色微变,抬手就想给谢万金一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哪知手还没落下,就听见谢万金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不疼?”
他也不需要别人回声,自个儿又话接上了,“我果真是喝醉了……醉的都看见容生在我门前站着了……”
“你以前不是白头发吗?今个儿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四公子自顾自说着:“国师大人平日里架子多大啊,一口一个本座的,怎么会同人你啊我的……我梦这做的着实有些奇怪啊?”
容生都被他气笑了,心道:你掐的是我的脸,你知道疼才有鬼!
他把谢万金的手拽下来,顺势用手背拍了拍四公子的脸,“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谢万金站也站不稳,整个人都往容生身上倒,还不忘同他道:“也就喝了百八十杯而已。”
容生顿时:“……”
他怎么就那么想拍死这厮?
四公子这一路走的头脑发热,此刻酒意全都冲上了头,看眼前人朦朦胧胧的,思绪也迷迷糊糊,靠在容生肩头,满是酒气的呼吸就这么往少年身上喷。
他醉眼惺忪看着容生,看了许久,越发的醉意浓重,眼睛也睁不开了,忽的一把拉住容生的胳膊,双手抱住,“做梦也行啊!”
容生着实被四公子这不着调的言行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可下一刻,又听见谢万金喃喃道:“我管你是人是鬼呢,反正那一千两你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