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1069)
她说着,生怕隔墙有耳一般,俯身到谢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完颜凌云带这么多骑兵来杀你,他肯定事先知道却没阻拦,那些打着先帝幼子旗号在暗地里翻浪的前朝余孽在乌州一带行事,他定然也知晓,说不定还是同谋。”
叶知秋皱眉道:“是了,耶律华定然是想洗脱自己和前朝余孽勾结的嫌疑,才故意以退为进,这完全解释得通!”
她越说心下越气愤,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凑在谢玹耳边说话,一转头,唇就吻在了首辅大人耳垂上。
他周身都是冷冰冰的,垂耳亦如被霜雪覆住的玉石一般。
叶知秋的唇却温热得有些过分,一瞬间冷热交叠。
她竟忘了要退开。
首辅大人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的抬手摁在叶知秋脑门上,把她推开了。
叶知秋有些站不稳,被谢玹这么一推,竟然整个人都往案上栽,头更是重重地撞在了桌面上。
“咚”的一声,在静谧的议事厅里格外的清晰可闻。
静候在一旁等着首辅大人吩咐行事的青衣卫们,只能低头再低头,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叶知秋撞疼了才猛地回过神来,扶着额头起身,故作从容的问道:“我方才说到哪了来着?”
谢玹不接她的话。
一众青衣卫哪敢应声。
整个议事厅里,一时间气氛微妙。
虽然叶知秋脸皮厚,扛得住,但是心下也免不了尴尬,低声同谢玹解释道:“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之后生怕谢玹不信,立马就又补了一句,“我要是故意的,肯定不亲那儿啊……”
“叶知秋!”谢玹面无表情道:“住口。”
叶知秋哦了一声,默默地闭了嘴。
喜欢一个人真真是藏不住的东西,哪怕她已经竭力得掩饰,这心思却总是一戳就破。
平白惹得三公子心中不喜。
她眼中闪过一丝愁绪,只片刻便掩藏得无影无踪,再抬眸,看向谢玹时,她又成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墨衣侯。
“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叫叶知秋啊,难得难得。”叶知秋抬头轻轻摸着额头,笑道:“成天听他们喊侯爷无痕兄什么的,我都好久没听到别人喊我叶知秋了,还真是、挺好听的。”
她说着,眸色如常地看向谢玹,颇是感概道:“我都有些怀念在飞云寨当大当家的日子。”
她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尤其怀念把三弦抢上山当压寨相公的日子。
偏偏面上要装出一副对谢玹没有半点贪恋的样子。
谢玹都懒得搭理她了,转头同一众青衣卫道:“留一半人在议事厅外巡查,剩下的一半,青一带着去联络乌州各处的探子,务必要在三日内找到谢万金的下落。”
众人低头应是,立马就转身去办了。
叶知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谢玹吩咐完众人之后,又低头去研究耶律华交上来的那枚王印了。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过了片刻。
叶知秋忍不住转身,扫了四周一眼。
她忽的发现青衣卫们跑得一个都不剩,偌大个议事厅竟然只剩下她和谢玹两个人。
门外飞雪如盖,狂风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叶知秋还靠在桌案上,谢玹就坐在另一头,他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方才自己的唇吻在他耳垂上的触感。
整个人忽然一激灵。
叶知秋心想:我果然是不能和三弦单独待在一起。
这孤男寡女的,谁按捺的住啊?
明明应该办正事的,结果她这会儿思绪都变得乱七八糟的,还莫名的觉着有些热。
这时,谢玹忽然拿手里的王印敲了敲桌角。
叶知秋被他敲得心头突突,不由得回头问道:“怎么了?这王印是假的?我就知道那个耶律华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想到那个北府大王敢骗谢玹就气的不行,正打算问候耶律华祖宗十八代的时候,忽然听到谢玹淡淡的喊了一声“叶知秋。”
不是生气时,一开口就让她闭嘴的那种语气。
而是极浅极淡的一声唤。
三公子这人不光是看着清冷至极,骨子里都透着寒意,除了对他的长兄和家人稍稍温和一些之外,对别人那都是冰冻三尺,闲人勿进。
叶知秋显然也是闲人之一,而且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受冻更多次。
但是谢玹现下这样,比气了恼了还严重。
她莫名的有些心慌,一手抓着桌角轻轻扣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么喊我是、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打发我回帝京吧?”
下一刻。
首辅大人就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语气寒凉道:“侯爷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