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相府真千金(132)
谢初静一怔,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离奇。
万经义也逼着自己把宋疏桐的那本长篇大论的诉状快速浏览了一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起自己跟杀人犯共事了这么多年,还常常在一处饮酒作乐,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遂后怕道:“实在匪夷所思,若非冤死的宋状元给闺女托梦,他闺女又写了状纸求到了大皇子门上,恐怕这冤情就无处可伸张了。”
宋状元的闺女?
谢初静闻言心里一动,把万经义手中的厚厚的诉状拿了过来,粗糙的笔迹看得人眼花缭乱,他索性直接翻到最后,果然看见署名处是宋疏桐。
谢初静眉头一蹙,指着名字那处问万经义道:“她现在何处?”
万经义随口道:“下官不知?”
谢初静的眼神冷了几分。
万经义忙补充道:“下官方才命人将罪犯的家眷全部捉拿归案,现下想必她也在刑部的大牢里了吧。”
谢初静一听就站了起来,严厉道:“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把苦主也抓到大牢里关着,行事过于武断。”
他虽然年轻,但是生气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看着威严无比。
万经义一个哆嗦:“殿下息怒,并非下官行事武断,实乃是这李定山犯下杀人欺君的大罪,按律当杀头抄家,他又是皇帝亲自命令关押的,下官不敢怠慢。不过殿下放心,下官只命人押解了犯官李定山的女眷,家丁仆从其余人等暂且看押在府中,并未牵连过广。”
谢初静心里想着宋疏桐,便要求去大牢里看看相关人犯。
万经义连忙带着他往刑部大牢里去,到了大牢,门一打开,一股子经年不散的霉味儿传出来,谢初静皱皱眉头,手攥成拳在唇边低咳了好几声。
万经义忙道:“ * 殿下,不如你先去审讯房里等着,下官把罪人提出来给您送过去。”
谢初静道:“不用,孤要亲自进去看。”
万经义只得叫牢头来带路去李定山的牢房。
谢初静却道:“孤要去看女犯。”
万经义:“……”
虽然摸不清这是什么套路,但是万经义哪敢不从,一行人来到女囚监房,里面幽深阴暗,还是不是传出几声凄厉的哭喊,明明是炎夏七月,硬是让人周身生寒。
想到宋疏桐可能被关在这个地方,谢初静的脸色难看了。
牢头觑着太子的脸色不好,以为是对他的差事不满意,连忙解释道:“禀告殿下,这些个女犯就爱哭哭啼啼的,小的们压根儿也没委屈她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整日里不是哭就是寻死。”
谢初静面沉如水地往里走,其余人等慌忙跟上。
走近了几步,忽然听见前头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女子正在哭诉什么,谢初静加快了脚步,果然看见几个狱卒站在一间牢房外面大声呵斥着里面的人。
宋疏桐同孟氏母女共四个人关在一起,狱卒叉腰站在外头骂道:“你们当家的还没死呢,嚎什么丧呢,嚎得老子脑仁疼,雀儿牌都打不了了。”
狱卒们光顾着骂里面的人,连外头来人都没有发现。
万经义的面子挂不住了,怒斥道:“大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
那几个狱卒转身才看见长官们和太子来了,吓得赶紧跪了一地。
谢初静冷冷道:“当值时辰打雀儿牌,罚俸一个月。”
万经义道:“是。”
几个狱卒哪敢辩解,哭丧着脸道:“殿下罚的对,小的们以后不敢了。”
谢初静走过去,隔着栅栏看见小小一间牢房,孟氏母女几个正抱在一起痛哭,宋疏桐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双臂抱着腿,蜷缩着小小一团身影。
听见谢初静来了,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里面太暗,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谢初静心里一痛,示意开门。
牢头慌忙把去拿钥匙开门。
万经义阻拦道:“殿下,你莫非是想进去,这可使不得啊,这牢里晦气得很,没一间没死过人的。”
谢初静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若是觉得这死人的事晦气,就不该做刑部尚书,不如回去写封折子向父皇请辞,改行去做媒人,天天都是花好月圆的事情。”
万经义:“……”
他心里纳闷,这太子殿下跟谁学的,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宋碧荷自从听见“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就停止了哭泣,她双手攀着牢房的栅栏,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初静,使劲儿伸手出去够他,嘴里哭喊着:“太子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吧。太子哥哥,我爹是冤枉的,荷儿是冤枉的啊。太子哥哥你快带荷儿走吧。”
孟氏和李碧莲的眼睛里也陡然生出希望的光,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一块浮木般,她们跪在地上连连 * 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