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宠令(25)
孟澜道:“云栖,怎么了?”
林云栖面色苍白,看了一眼众人,若搪塞过去,待有心人揭出怕是欺君之罪,僵硬道:“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林怀柔急道,“你这孩子说清楚啊。”
“丹书铁卷、不见了。”
孟澜登时双目一黑,所幸林云栖飞奔过来,否则必定晕倒在地。
在场人已经吓傻了,先皇赐的东西,说丢就丢了?林家这回算是走到头了。
林风眠已压制不住满腔怒气,丹书铁卷被这些人弄没了,祖母如何受得,林家如何受得,他们又岂能独善其身?!
因早做了一些准备,当下她拉住夏薇:“你去叫守门的别放走任何人,再把昨天夜里当值的叫来。”
“姑娘,可怎么办啊,”饶是夏薇这个府里头的得力丫头,此时也被吓坏了,“奴婢害怕。”
“先按我说得做,走一步看一步,这块玉佩你拿着,府里头的老人都认得。”
见夏薇走了,林怀柔给林怀芝使眼色,林怀芝小声道:“看好一老一小即可,剩下的人不足为虑。”
夏薇来到府前,守门的起先担心封府这事太大,不敢执行,赶巧被孟澜派出去请人的王管家回来,他父亲老王管家想赶着吉时给老主人贺寿,也跟了来。
老王管家认得夏薇手中玉佩乃林风眠所有,简短地听了来龙去脉,微一合计,道:“我一个拿回卖身契的人,说话不代表谁,获罪也由我一力承担,我来吧。”
走到守门面前,下令道:“和门。”
老管家的影响还是在的,就见大门‘咚’地一声,死死和上。
前头已闹翻了天。
“老夫人您说说,怎么办!”
“是啊,这丢得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怎么就丢了呢?”林怀柔急道,“陛下知道定要下罪,我们一家老小都要被连累,可怜璟儿刚刚得到兵部赏识,二哥家的麒儿麟儿也才成亲不久。”
“说这些干什么!”林怀柄掷地有声道,“老夫人,有句话要说在前头,御赐宝物一直是由您来保管,我与三弟从始至终就没有插手过,是也不是?”
孟澜轻轻转动拐杖,冷声道:“说的是,这军功自来就与你们无关。”
林怀柄脸色微变,林云栖讥笑:“二伯三伯好涵养,人命关天之际,不寻失物倒是先问起罪来。”
霍璟终于有机会出声:“你那么能打,不是也没办法吗?”
孟澜起身,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疲惫。
另一边,昨夜当值的人来到林风眠跟前,林风眠问道:“昨夜你巡视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剑阁没有一物丢失。”
“当真?”
“当真,我八岁便养在林府,知道剑阁的重要,因以夜夜都是亲自巡视此地,再亲自下匙。”
“那东西是在昨夜之后丢的,”林风眠垂眸思索,半晌忽道,“那以后可有外人进出?”
“并无。”
“再想想。”
“若非说有,也不算外人,就是东街专给贵人修葺屋舍的样式张家门下的泥洼徒弟,隔段时日就会来府上一次,这些天下大雨,来得勤一些,今晨还在。”
这么一说,林风眠忽然想到,先前去凉亭找祖母时,是闻到不小的新泥味。
她抓住一线希望,追问:“有没有异常?”
那小厮想想:“王管家照例给他们备下茶点,只是这回年轻的那位听说老夫人办寿宴,恐留下来冲撞了贵人,于是茶点也没吃,早早便走了。”
“不是你亲自接待的,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王管家过意不去让人家忙活一通,特意让我将茶点包好,送给人家,”小厮笑笑,“说来都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妥?”
林风眠意味深长往内院一瞥,随后道:“你也讲过,样式张家专给贵人建造屋舍,见识的达官贵人何其多,平时不知有多知书识礼,何至于忌惮冲撞?”
小厮无法像林风眠一样立刻捕捉到关键线索,却也意识到不对:“我需要去样式张家请人吗?”
林风眠摇头:“已经晚了,这样,你去打听一下府中下人,就问都在哪里见过早上的泥瓦匠。”
不几时,小厮回来,一字一字讲着从别人口中汇总的线索,看似零星不成形,可是林风眠心中那团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
小厮愈发奇怪,没有在府中见过此人,但就连夏薇都对她俯首帖耳,可见必定非常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