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青梅竹马他弟(155)
黎相忆呆呆地看着黎相与,她想了又想,不大肯定她话中的意思。
难道说,刑匀烈并没站在骆应逑这边,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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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布店后,清渠还真不会选,目光在几十匹红布上来回转动,满脸茫然,愣是一匹也选不出。
“这家店可是都城里的顶尖,你不会都瞧不上吧。”简莲从一侧走来,拉起她的手,将一件轻轻的东西放到她手上。
清渠低头,定睛一看,手掌上立着一只草蚱蜢,编得栩栩如生。她失神,好半晌都没回神。
“慕风送你的,说让你慢慢选。唉,我们慕风以后定是个好夫君。”简莲凑近她耳边揶揄道。
“夫君”这两个字让她颤了一下,清渠侧头往门外望去,慕风正站在对面的棚子里,优雅地喝着凉茶,见她看去便朝她温柔地笑开。
他的笑迎着阳光格外好看,明媚而刺眼。然而他的笑越是好看,她越觉得自己肮脏,从身到心都脏了。
她想忘记一切跟他在一起,可她很清楚,她只能逃一时,逃不了一世。普天之下,没人能躲开皇权。
清渠回过头的时候,只觉眼眶一阵阵酸涩,有水雾漫上眼睛,于是随手选了匹布。
“你选这匹?”简莲问。
清渠点点头,低声道:“嗯,选定了。”
“好。”简莲转身朝掌柜招呼,“曹老板,麻烦你给我姑娘量个尺寸,我们要做嫁衣。”
“好嘞,您二位稍等。”掌柜热情地应下,像是怕她们俩后悔似的,飞快招了裁缝师父过来。
“莲姐,我想一个人进去。”清渠瞥向外头的慕风,推了简莲一把,“你去他那儿坐坐。”
“怎么,不好意思啊,还是觉得慕风一人坐那儿无聊要我去陪他说说话。”简莲挑着话打趣她。
“莲姐。”清渠捏紧手中的蚱蜢,娇羞地喊了一声。“你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知道你的心意,我不进去,我们在外头等你。你放心,我会顺道帮你问问慕风的意思。”简莲笑着走了出去。
“姑娘,随我去里间。”裁缝师父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清渠盯着她虎口的老茧,默默跟在她身后。
一进屋,裁缝便扯开了脸上的面具,冷声道:“清渠姑娘,公公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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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破庙。
离开简莲他们,清渠瞬间变了个人,整个人冷地像一把刀,走路很快,面上也更像带了厚重的面具。
踏入门槛后,她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义父。”
“是不是咱家不派人找你,你便不打算回来了。”杨辉阴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尖利地很,清渠没抬头。
“清渠不敢。”她手里还捏着那只慕风编的草蚱蜢,捏紧它,她才觉安心。
“不敢?好一个不敢。”杨辉特意将嗓子拨高,走到她面前两步处停住。
在清渠的视线里,她只能看到一截深紫色的太监服,这件衣裳,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把头抬起来。”
“是。”清渠木然抬头,然而她的头刚抬到一半,“啪”,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杨辉下手很重,直将她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颊上火辣辣地疼,但清渠面不改色,沉默着将脸摆正,她嘴角泛红,一缕血迹蜿蜒而下。
“贱人,你别忘记是谁养的你。”杨辉恨声捏起她的下巴,手上力道大地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清渠直视他道:“清渠手上有一个秘密,恳请义父放我自由。”
“自由?”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杨辉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狠狠甩开她的下巴,“你不过是咱家养的一条狗,狗还敢祈求自由?怎么,假戏真做了,爱上那个残废的小子了?”
说着,杨辉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 ,他手上格外用力,扯得她头皮生生地疼。
“他不是残废。”她冷声回他。
“呵。”杨辉不屑地冷哼,凑近她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残花败柳还想着嫁人相夫教子,你也配。说不定,他在心里嫌弃你是个烂货。那晚,有多少人碰过你,咱家都记不清了。做女人的滋味好受么?”
听到这句话,清渠才开始发颤,死死地捏着手中的东西,屈辱和恶心纷纷涌上心头,她挣不脱,只得咬牙忍着。
“咱家告诉你,你永远也上不了岸。听话能少吃些苦头,在咸王府这么久,查到什么了。”杨辉厌恶地松开手,挺直胸膛站起身。
“清渠若是说了,义父会还我自由么?”清渠仰头看他,她以前是怕杨辉,可如今,她不怕了。
“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没资格跟咱家谈条件。”杨辉挑起白色的长眉,阴冷地盯着她,他的目光像蛇一样,毒辣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