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嫁到(120)
小家仆一听那人的名字,满脸喜色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垂头看着药碗小声道:“她....她昨日下的葬....”
琉璃站在原地盯了小家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小家仆忙安慰:“她是入土为安啊姑娘,日子还长,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呐,您莫要太过伤心!”
“她是入土为安。”琉璃一手摸住石柱缓缓坐下,对着小家仆说:“听他们说月儿去时日日咳血,惨不成样,任谁看了都希望她早日....”
小家仆叹息道:“人各有命,姑娘您不要总想这事了,谁还没一死呢,不过是早晚的事,月姑娘是出身大户人家,才撑得到现在,若换成平民百姓,没钱医治,估计去的更早啊。我小时候住在山里,那里有个姐姐,也是年纪轻轻整日咳血,但家里穷请不起大夫,仅仅三个月便去了。所以啊,人各有命呐。”
其实小家仆说的在理,换做平常人家,可能拿不出钱财一直请大夫拿药。琉璃咳了几声,看着小家仆眉眼干净,便问道:“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字。”
小家仆一瞧琉璃的精神好了几分,脸上忙展开笑意:“我叫阿晨,今年十五了。”说着将放着药碗的端盘递到琉璃眼前:“姑娘,您赶紧把药趁热喝了,身子要紧呐!”
琉璃顿了顿,双手捧起药碗一股脑的全部喝下:“苦....”苦的舌头都麻了。
阿晨忙从衣衫里摸出一颗糖:“这是我前几天在街边买的便宜货,姑娘若不嫌弃便吃了吧。”
琉璃接过糖果,撕开外层的纸包后放进嘴里,丝丝甜味便立刻融入口中:“谢...谢谢。”
阿晨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怎能让姑娘说‘谢’,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能喜欢都是抬举我了!”
“阿晨就是你的名字吗?你姓什么?”琉璃强打起几分精神。
“我没有姓,我是我爷爷早晨捡来的,爷爷唤我阿晨,我就叫做阿晨了。”
琉璃问:“嗯?那你爷爷呢?”
“死了,死了五年了。”阿晨道:“我爷爷是病死的,我把山里的老房子卖了给爷爷下葬,然后我走投无路来了上京城,幸好碰到了太子府的张管事,他人很好,便将我留在太子府做事,如今我也在太子府五年了。”
看着阿晨干净稚嫩的小脸,琉璃一阵心酸,为什么世界上命苦的人这么多。
“阿晨,那你平时都做什么事?当什么差?”
“很多杂事都做啊,跑腿,扫地,刷碗,送药。”阿晨笑着举举手中的端盘:“管事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琉璃听的心疼:“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有活干,有饭吃,有钱拿,我过的挺好的。”阿晨将琉璃手中空碗放到端盘上,又收了琉璃刚刚撕下的糖果包纸:“外头风寒,姑娘您赶紧回屋歇着。”
琉璃轻咳一声:“阿....阿晨,跟你说话....很好,我...我还能再见你吗?”
阿晨先是一怔,随后小脸一红,垂下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地面:“姑娘若是想见我,随意派个人去找我便好。”说罢端着药碗匆匆跑开。
琉璃又扶着石柱起身,日光打落在覆雪的屋顶上,折射出浅金的光辉,白雪莹莹,空中偶有飞鸟,舒云漫卷。
那个孩子说的没错,人该向前看。
兀自咳了一会儿,琉璃才慢条斯理的往回走,化雪时确实冷,她得养好身体。
回到她的院中,惊讶的发现她的房门打开,琉璃以为是刚刚自己走的急忘了关,脚步便加快了些。
听到脚步声,屋内的二人双双转过身。
“殿下?”琉璃的脚步停在门口。
看到琉璃人好端端的站在门口,笙歌忙迎上去:“姑娘!您!您刚才去了何处?”
“我....”琉璃看了一眼江尘雪发青的脸色:“出去走了走,活动活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奴婢去催药,姑娘该喝药了。”
“我喝过了。”琉璃勉强笑了一下:“碰到了送药的孩子,便直接在外面喝了。”
笙歌愣了一下,随后请琉璃进屋,便识趣的躬身退出去关好房门。
琉璃不自在的清清喉咙:“殿....殿下坐吧。”
江尘雪坐到床榻上,见琉璃还站在原地不动,于是抬手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坐。”
琉璃不敢不从,怯怯的坐到江尘雪身边,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大夫说你受了风寒发烧,情绪又太过压抑才咳的血。”江尘雪语气平平道:“你身体不好,要多加注意休息,莫要随意走动。”
琉璃一手攥着衣角,垂眸紧紧盯着自己的膝盖:“是。”
江尘雪挑挑眉,神色稍加缓和:“怎么不敢看孤?”
闻言,琉璃抬眼飞快的看了眼江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