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总肖想本座+番外(325)

作者:太公钓雨

他自认,恨极了泓光面具下的魔君。

哈,真真愚昧、可笑……

他明明深爱着那个待他好的人,可也是他,从背后捅了那男人一剑,让魔君心如死灰、自碎灵体。魔君斩断缥缈的来生来世,只因永生永世都不愿再瞧他一眼。

就在他闭眼胡思乱想间,元照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将他打横抱起,去了浴房。

元照细致地为孔在矜清洗身上、发间的黏腻,一如既往地为他穿好衣服,将他横抱回了卧室。

他手脚利落地换了干净的床褥,将孔在矜拥入怀里,以指代梳,抚过他的雪发。

他温声道:“再睡会。”

孔在矜抚上他脖颈间的自己留下的吻痕,傻笑着入睡了。

今日的早饭时间延后了两刻钟,不过腾蛇看着嘴角带笑的两人,啧啧摇头叹道:“年轻人啊。”

孔在矜刚好端粥步至小院的竹桌旁,神清气爽地把粥递给腾蛇。

腾蛇嬉笑道:“看样子,是□□成功了。”这会,元照小友是不会走了吧?

孔在矜斟酌半晌才道:“应该。”

腾蛇见他不确定,恨铁不成钢地道:“一次没成功,你就来第二次。”

孔在矜淡淡地看他一眼,似乎对他说了什么毫不在意,可那耳根子却烧了起来。

从那晚的情-事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孔在矜猛然发现,他的手札不见了。

那本手札上,密密麻麻地记着他深遂无底的罪恶,他愚蠢至极的情爱,他无路可走的赎罪。手札无数次地提醒他——

你不会有地母的包容,不会有冥河的归途,只有一身十恶不赦的罪孽。

如果被人看见了……孔在矜不敢想象,只觉全身血液发寒——绝对不可以被人看见!

他早早地沐浴完,就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寻找——分明昨日还在他怀里的!

元照走进卧室,无言地对上孔在矜无助茫然的眼神,将他翻找东西时掀倒在地的枕头捡起,拉过孔在矜,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问:“找什么需要这么大阵仗?”

孔在矜掩饰地别开眼睛:“没找什么。”

元照靠在床头,将人捞到床上,使其侧身枕在自己大腿上,揉揉那一头雪发:“困么?”

那人熟悉的体温越过早春夜晚的寒凉,熨在孔在矜脸颊。他摇头,雪发与元照大腿处的衣物摩挲。

元照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他散落的雪发,一手执书,像往常一样在睡前阅读。

孔在矜眯着黑眸享受,可是心鼓却极其不安、跳得厉害。他疑惑不已,转头一看,当即全身僵直。

喉咙一滚,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凭空出现的九天雷霆给劈花了眼,否则他怎么会看到那本手札在元照手里!

可是在元照手里也是合情合理,昨日那手札在孔在矜怀里,两人颠鸾倒凤间落在了床上某处,而元照总默默地收拾好事后的一切。

所以那本手札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手里!

孔在矜想去抢,可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元照按住,动弹不得。

他见元照看得极慢,似乎每字每句都得细细雕琢,将他当时的心境领悟通透。

孔在矜猜想他只看了开头,好在这本手札的开头都是些他们间美好的回忆,不像他神识里的其他几本,开头就是他七百年里疯癫的陈罪。

他松了口气:“后面的事,师尊也知道。没什么好看的。”

元照咬牙切齿,幽幽地说:“我看了三遍,自然清楚后面的事,我、不、知、道。”

孔在矜浑身一震,难堪地捂住面颊。

元照熄了灯,将那手札丢进储物袋,埋首于孔在矜的颈窝,呼吸困难。

手札里的画都犹如细碎的针,轻易扎入元照被如阴雨般抑郁的手札泡得发烂的胸膛,将他的心扎得发疼。

孔在矜画下了他们这世的点滴。

他们的第一次重逢,他们第一次看烟花。

拜师时的偷亲。

元照陪他过生辰,陪他闭关。

化身鬼玄陪他去鬼车封地历练,陪他去三界城参加资质大比。

暗暗支持他成为孔雀封主……

最后的最后,是元照穿着喜服,牵着同样身着喜服的孔在矜,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两人手上的银戒格外精致、引人注目,一看就知道是孔在矜画了好久的。

画背后题了几句话——

“一元复始又相逢,悔不从前迟相遇。

粉扇窈窕桃枝袅,偎花映烛被浪升。

青鸟探看今生姻,铁骑狼狈往世错。

心悦君兮难判袂,四界封兮回君生。”

“余我执拗的魂灵肖想他,即可。”

……

元照抚慰性地咬上孔在矜的颈肩的软肉,心痛砭骨凝为实质,顺着如水的月光充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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