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闭紧的窗帘泄出深秋的日光。床上的章文隆醒来，揉了揉睡眼，摸到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读消息跳出。

眯着睡眼，他扫了眼，瞬间清醒。

【章先生您好，我是京城华安研究所人事经理路佳雯，您的笔试已通过，请于周三上午九点整，参加面试】

章文隆使劲揉了揉眼，再度确认消息后，一把掀开被子，冲出门外。

“闻子，闻子！”他狂喜。

涂闻正在做早餐。

京城消费贵，他这些年的积蓄大部分都投到实验上了，为了省钱，能自己动手，绝不在外面吃。

他盛出刚煎好的海鲜荷包蛋，正要问章文隆，就听他兴奋的声音传来，“我通过华安的笔试了！”

涂闻手一抖，立马抬头，“真的？！”

“真的！”

章文隆喜形于色，将手机举到他面前，“这有短信，我回头再看看邮箱！”

涂闻定睛看完，露出一个笑，“恭喜。”

“快看看你的手机，华安有没有给你回、复。”说到最后，章文隆突然顿了下。

涂闻这水平，多半不会通过。

手机就放在桌边，涂闻急冲冲拿起，点开手机。

然而，空空如也。

一颗心忽然就凉了半截。

章文隆走过来，瞧见他忽然沉下去的脸，“有回复吗？”

涂闻没答，翻了下短信，又看了邮箱和通话记录。

一颗心跌到谷底，他闭了闭眼，嗓音忽然变得沙哑：“没有。”

“啊？”

章文隆眼角的喜色收敛了两分，“或许，通知的有早有晚，你的面试结果华安还没通知。”

话是如此说，章文隆心底却了然。

涂闻他平时就木讷，不懂变通，各方面也都平平，笔试不通过也正常。

想着，他伸手搭在涂闻肩膀上，“换一家研究所吧，华安笔试题目太难了。”

你不行的。

涂闻眼底光芒黯淡下去，面容沉默，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像他这样平庸的人，果然配不上华安。

“嗡嗡。”

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

涂闻神情黯淡，点开手机。

【涂先生您好，我是京城华安研究所人事经理路佳雯，您的笔试已通过，请于周三上午九点整，参加面试】

一条消息毫无预兆在他眼前跳出。

涂闻呆愣了好几秒，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亮起，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笑。

章文隆瞧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通过笔试了！！”

咯噔。

章文隆说不清自己的什么感觉，“真的？”

涂闻怎么能会通过？

涂闻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主动递来手机，“嗯，华安刚发来的短信。”

章文隆扫了眼，还真是。

“我没想到，华安居然会给我这个面试的机会。”

受挫许久的男人难得找到点自信，阴霾尽扫，一直沉默愁苦的脸上露出笑。

章文隆飞快皱了下眉，“那挺好的。我们可以一块准备面试了。”

“不过，面试听人说好像很难，唐念提问角度也很刁钻，好多大神都没通过。”

涂闻刚露出的笑瞬间没了，想到两日后的面试，愁绪和不安一并涌上心头。

大神济济，他有这个资格进入华安吗？

紧张和自卑感为再度袭来，涂闻摩挲手机，陷入沉默。

*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华安开始新一轮面试。

面试的人同样很多，乌泱泱挤满了等候区。

面试室内。

主面试官唐念坐在正中央，纯白西服衬得她清冷严肃，“我认为，你不适合来华安。”

冷淡的声音响起。

面试的人脸色乍红乍白，起身推门离去。

结束了这不到五分钟的面试。

其他面试官摸摸鼻子，不敢吭声。

他们所长亲自面试，气场强大，面试又严格，他们有时听着声音都怵。

面试的人一个一个进来，又一个个离开。

章文隆坐在后面，瞧见又有个男人推门而出，暗自心惊，“闻子，又是一个没撑过五分钟的，而且还是个挺有名的专家。”

华安面试的要求太严苛了。

一时间，等候区如临大敌，气氛紧绷。

唐念在里面一个个面试，许久，揉了揉眉心，“下一位。”

“43号，涂闻。”

涂闻听见自己的名字，紧张站起。

“加油。”

章文隆朝他握拳。

涂闻僵硬地点了点头，走进面试室。

五道视线飘过来。

涂闻紧张地几乎同手同脚，僵硬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各、各位面试官好，我是涂闻。”

几乎颤抖的声音叫唐念扬了扬眉，她难得露出一点笑，“三分钟自我介绍，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