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金丝雀每天都想离婚(109)
池曳虽然少年心性,单纯,但却不傻,从进剧组开始贺霖明里暗里帮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池曳不能昧着良心假装看不见。
但这些帮助里有多少是真正冲自己来的,又有多少是碍着有名无实的夫妻情面,池曳却不敢想。
现在既然原主已经找上门了,池曳思来想去也只有离婚并净身出户这一个选项,还算心安理得了。
别墅是人家的,老公是人家的,连着身体都是人家的……
池曳不能想,一想就很沮丧。
沮丧到必须把大黑锅整个扣在原主和这个悲催的世界上才能安心,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恐惧。
池曳上一世作演员忙的不可开交,连睡觉都得在片场忙里偷闲,当然也就没时间更没精力谈恋爱,甚至都没动过半点暧昧心思,没喜欢过女孩子更没喜过男孩子。
所以他一直坚定不移的认自己是个直男,即便偶尔沉溺于耽美小说剧情忍不住激情客串,他也自我带入的也必定是上面的那个。
但自从认识了贺霖之后,却好像什么都变了,世界观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脱缰驰骋,拦都拦不住……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周,池曳几乎无法自控地,频频因为贺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脸红心跳,浑身燥热,菊花直痒。
池曳很怕,怕自己如若不主动离开,等到霸总翻脸无情要扫地出门的时候,那自己就不只是人,连心都得一并丢了。
md,太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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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的书房里很冷,空气几乎都能结出冰碴了。
林一水走的突然,窗帘只来得及拉开了半边,贺霖的整张脸都被挡在依然垂落的另外半边的厚重纱幔里,整个人阴影笼罩着,看不清表情,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灰色的。
那气场怎么形容呢?比如贺霖平时就冷冷冰冰的,此时此前却比以往每次更甚,好像冬奥会场馆里一台大型冰雪制造仪成了精。
贺霖招招手,示意池曳到自己身边来。
池曳其实不是很想过去,怕活生生被冻死。
犹豫再三才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把屁股谨慎地放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贺霖的目光落在池曳手里那张纸上,不懂声色地沉了沉眉毛,“你这张纸是要?”
“不是一张,”池曳抖落开手里的东西,好心解释,“好几张呢……嗯,我怕看乱了,特意装订成册……是离婚协议。”
每一个字说出口,贺霖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
到“离婚协议”四个字的时候已经和激素催熟的老苦瓜差不多了。
池曳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不小心往贺霖胸口插了把不知道什么刀,但事已至此,显然无路可退。
小演员干脆闭上眼睛,把几张《离婚协议书》直接按在贺霖的办公桌面上,强撑着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啦,反正您现在也知道我不是‘池曳’了,我实在没道理继续厚着脸皮留在您家里。这个协议里写的很清楚,钱一个没要,我人走就行……”
贺霖看着池曳,奔流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无声翻搅,半响才沉沉地“嗯”了一声。
伸手拿过《离婚协议书》无可无不可地翻了一下。
这份《协议书》是池曳从网上随便找出来的,离婚的时候想要多分点家产必须要请律师咬文嚼字,但想要净身出户却格外容易,百度百科里随便搜搜,范文比比皆是。
池曳在满屏推荐里选了个字数最少的,复制、粘贴、打印,并贴心的按两颗钉书钉,自己感觉成品做的还不错。
贺霖却忍不住皱眉,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粗制滥造的法律文书了。
那些不清不楚的条款,随便拎出来哪一个都能挖成万米深坑把池曳活埋了——这孩子如果没有自己陪在身边操持,他以后是不是把自己买了还要帮对方数钱。
贺霖始终眉头紧蹙着,一言不发,池曳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格外难熬,如坐针毡,终究耐不住,干咳了几声,“先生,我其实也是情非得已。您看我从来您家里到现在一直乖巧懂事,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要不好聚好散?”
神他妈乖巧懂事,好聚好散。
贺霖已经懒得去纠正池曳的小学语文了,伸手用力揉了两下太阳穴,嘴里敷衍着,“知道了。”
池曳,“……”
很懵逼。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这三个字用来回答疑问句合适?到底是谁该重修小学语文?
贺霖又静静看了池曳一阵子,突然沉沉舒了一口气,攥着办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站起身来,“走吧。”
池曳,“啊??”
什么走吧?往哪儿走?这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