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番外(169)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好似觉得向漠北的眼神黯了下去,让她心疼。
向漠北没有再说什么,别开了头去。
孟江南慌乱之下手碰到了自己腰间别着的荷包。
她眼睛倏地一亮,飞快地解下自己腰间荷包,打开拿出里边的东西后欢喜地对向漠北道:“嘉安你别不高兴呀,你瞧!”
向漠北听她欢喜的语气,转回头来。
只见她纤细的手里拿着几缕不同颜色的丝线,每缕约莫一尺半长。
“我方才忘了丝线没有用完,还剩下一点儿我顺手收进了荷包里,这下我就能为嘉安编疰夏绳了!”孟江南开心不已,这般以来,嘉安就不会不高兴!
她笑得眉眼皆弯,开心不已的模样,不知情的见着了还以为她是捡着什么大宝贝了。
不过是有了编疰夏绳的丝线而已。
只听她又道:“嘉安你吃饭,我这就给你编,很快的,你吃好了我也能编好了的。”
向漠北未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孟江南一心想着赶紧编好让他高兴,甚也无心去多想,便在那张坐墩上坐了下来,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编起了手绳来。
她编得认真,不曾发现向漠北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静静地看着她。
向寻去村头的岳二大爷家借了厨房给向漠北以及阿睿做些吃的,这会儿正朝村塾来,远远便瞧见自家小少爷深情款款看着孟江南的一幕,当即停脚躲到旁处去,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乐呵呵地笑。
小少爷快快和小少夫人和好!
孟江南抬起头来时,向漠北正正好将筷子放下,看着他确已吃饱,她将已经编好的疰夏绳朝他递来,“嘉安,我编好了。”
声音细细,在面对他时总带着一股小心的味道。
向漠北并未接过手绳,而是将自己的手递到她面前,道:“小鱼帮我戴上。”
孟江南讷讷地看着他一小会儿,才点点头,将手绳为他戴上。
她的动作很小心,小心得手指一丁点都未有碰到他。
向漠北蹙起了眉。
“好了嘉安。”为他戴好疰夏绳后孟江南便收回手站起身来。
向漠北眉心蹙得更紧,将还未收回的手一张,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让她起身不得。
“我并非有意瞒你。”向漠北抓着她的手不放,声音沉闷,“村子里请不来夫子,知我识字,托我给村中孩子启蒙。”
向漠北道的是“托”,然而事实却是乡亲们跪在他面前,求他给孩子们上课,教他们读书习字。
也正因如此,他才推脱不掉。
可这一事他与任何人都开不了口,亦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更不想听到任何人的询问。
所以也才有了阿睿与他之间所谓的“秘密”。
孟江南怔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向漠北忽然抓住她的手不放,更是因为他与她说的话。
她从不曾奢想过他会与她解释上些什么。
可她这会儿却忘了高兴,因她想到了今日到向家的那位方大官人以及向云珠与她说的话。
孟江南目光瞥过桌案上的那本《孟子》,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对上向漠北的眼眸,试探性地轻声问他道:“是因为……科考么?”
阿娘教她习字便是从《孟子》开始的,关于阿娘,她甚么都不知,阿娘也几乎不曾与她说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她不知阿娘如何识字的,就像她不知阿娘为何会懂得书上许许多多的文章一样,阿娘在教她习字的时候曾说过,这世上的男人想要出人头地,唯有科考,她正学的书,便是科考必考之书。
所有的启蒙都是为了日后更好地熟读四书五经,因为衍国科考的内容全是出自四书五经,嘉安在村塾当夫子,必然会碰到这些书,而小满说过,科考是嘉安心头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正因如此,他才从未与她提过这事吧?
只见向漠北瞳仁骤然一缩,抓着她的手也倏地收得更紧。
他抓得孟江南有些疼,可她却浑不在意,眼中唯他,心中更只系着他,可今日有人到访之事她又不得不说,只能愈发轻声道:“嘉安,来岳家村前有一位自桂江府来的方官人到家中找你,道是遵学政大人之命而来,问你为何未有报名乡试。”
她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生怕自己声音再大些的话会伤到向漠北似的。
向漠北只是紧抓着她的手,垂着眼,久久、久久都不说话。
过了良久,才听得他声音黯哑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参加过县试、府试以及院试一事。
孟江南点点头,愈发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有意探听嘉安的事情的,是我出门时正巧碰到方大官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