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有了婚约/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96)
“不要再说了。”
丁右试图停止徐左的胡言乱语,但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徐左坐了下来,与那只猫对望着:“以后江叔的鱼只给蔡胖子一个人做了。我们安息不了,也就没有那份福气再吃到江叔的鱼了。”
“我……对不起……”干巴巴的字眼似乎也表达不出什么真挚的诚意来,元季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话,任何话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我的那些兄弟们都能回来吗?那些被你们夺去的人命都只值得一句对不起?”似乎实在讨厌极了他的话,徐左一脚踢开了棋盘,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元季年看着他身子前倾,像是要扑过来时,但在徐左扑过来前,他忽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抽出一个绣了绿藤蔓的红色小锦囊,把手中的小红珠装了进去,装完后还小心抖了抖,确认着珠子确实装进去了。
装好后,他束紧了锦囊,像是装着宝贝一样揣进了怀里,还按了按。
做好一切后,元季年看着那人像只捕食的狼狗一样一下扑到了他面前。元季年也根本没想着躲。
徐左攥着他的衣领,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手掐着他的脖颈:“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喵!”他怀里的猫在徐左扑上来时就吓跑了,全身的毛又耸立的起来,尖锐地叫了一声。
“你吓到猫了。”元季年把被吓成呆呆傻傻的猫拨到了一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有这个闲心思。
“徐左松手!”丁右在一旁拉扯着徐左的衣服,想把他从元季年面前拉开,但人年纪大了,力气尚不足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
“你要想为他们报仇,那就杀了我吧。”元季年没闭眼,反而与他直视着。
亲眼目睹着那眉眼里恨不得把他抽皮拨骨下油锅的憎恨和厌恶,元季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他虽不是真正的周太子,是该不会感觉到任何惭愧的。但在此刻,元季年只觉得徐左说的并不错。
大宋那些死去的人命确实和他脱不了关系。
身在大周,他又为大宋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做了什么。
这份罪责他确实逃不了,徐左这样对他也是理所应当。
“喵。”
元季年也耳边又传来了那声细细的猫叫,猫的尾巴扫过他的手,直直立了起来,它小小的身子围绕在徐左身边,好像是在威胁徐左,让徐左放了他。
“徐左,李将军说了多少次,让你做事不要鲁莽,保护他们是将军下的命令,你怎敢违抗命令。”丁右苍老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严厉。
“滚。”徐左大声嚷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对他说,还是对猫说,还是对丁右说。
只是在他说完后,周围都安宁了,只有一声不合时宜的猫叫声,也显得凄切。
“丁老,李将军找您。”丁右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口,远处就走来一个人,对着他道。
丁右不放心地看着徐左,“你……”
徐左松开了他的衣襟,用力推了他一把,在地上啐了一口就爬起来走了。
丁右在他走后,忙替徐左说着话,最后也在只剩下了猫和他。
“喵……”猫还蹭着他,像是在安慰他般,白色的小脑袋还努力顶着他的手掌。
元季年揉了揉它的脑袋,坐在地上低着头轻声笑了笑。
他大概是最窝囊的太子了吧。
到了大周,却将手下弟兄们的死抛得一干二净,最后还什么事都没做成。
……
回到了营帐里,裴浅还在束着发。
回头看到他后,裴浅从桌上拿起一套衣服扔给了他:“快点换上,李将军说小宴戌时开始。”
他逼迫自己把眼睛移到了一边,看着他单薄的一件青衣:“赴宴时多穿点衣服。”
裴浅又问:“为什么?”
元季年被问得没话说了,心情也烦躁得不行,笼统地回答了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也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了新衣物:“还有,不要再收拾了,反正怎么收拾都一样,只要多穿点衣服就行,宴上也不要笑,不要和别人说话,知道了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裴浅转身回到了床上,嘴角还带着笑,他很有兴趣知道元季年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多要求。
元季年看着他,眼神飘忽游移,话音含糊:“怕你穿的少,万一病了又得麻烦我。”
“那为什么又不让我笑?还不让我说话,我笑一下还需要你的允许了吗?”裴浅束着玉带,抬眼时眼梢都含着笑意。
他的笑让元季年想到的再也不是别的美好画面了,而是那晚他在自己面前手刃弟兄的残酷情景,还想说的话到了口中也变成了:“算了,你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