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毅飞的手指依旧还在屏幕上输入着什么，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从这件事上转移到了方晔的脸上。

“你住哪里？”

“学院宿舍。”

“那就是我即将住的地方。”彭毅飞邪魅地笑了笑，像个任性的孩子。

方晔叹了口气，“行吧，如果你不嫌床太小的话。”

“我当然不会。”彭毅飞用食指指着他，对着他眨了眨眼，同时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前，看起来倒是有点异样的可爱。

方晔忍不住扯唇笑了笑。

前座的司机安静地驾驶着车子，眉毛上扬着，时不时还会偷偷看看身后两人的互动，显然他对此情此景特别的感兴趣。

“嘿，先生们，你们真的很恩爱。”前面戴着帽子的司机用异常流利的中文说着这句话。

彭毅飞与方晔都循声看过去。

方晔甚至有点震惊。“你会说中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句话是这个，而不是解释他们并不是“恩爱”。

“当然，我的妻子是个Z国人，中文是我的第二语言。”那个司机很坦率。

方晔稍微有点尴尬了，这么说来，之前他们两个人的打趣就被他听了个清楚。

“放心，我不在乎。”那个司机为他解惑。

彭毅飞倒是不在乎，他只是称赞道：“你的中文真好，可能都比我的英文好。”

“你太会称赞人了。”司机大叔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方晔抓住了对方的手，对方如此忽视他，他感到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我们并不是情侣，虽然你的中文很好，但似乎观察力不太行。”

司机扬了扬眉毛，显然不太相信。

彭毅飞抓住了方晔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了，他就这么与他对视，眼睛里就像是只有方晔一个人。“当然，他说的很对，我们只是好兄弟，可不是情侣。”

方晔抓住对方的腰，免得对方一个不小心往后仰去，撞到身后的车身。

彭毅飞简直快爱死他这种不经意间的温柔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与他嘴唇相贴。可惜目前他们还不到这个关系。

“真的？”司机先生不太相信，眼睛里的惊疑都快溢出来了。

“当然。”彭毅飞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方晔，方晔几乎觉得对方要吻上来了，但很显然，这只是他的臆想，对方很快就移开了那双好似永远承载着浓烈感情的视线，并且亲密地靠在了方晔的肩膀上，好像在撒娇，又好像在跟他进行友谊交换。

方晔便拍了拍对方的头发，同样对着司机先生回复。“当然。”

司机先生便吹了个口哨，不再发表任何的言论。Z国人总是有着许多的秘密，他的妻子总是这么说，所以为了尊重对方的文化，他不应该追究到底。

车辆很快就来到了牛津大学的宿舍门口，彭毅飞有点失落，因为他不能继续在方晔的肩膀上随心所欲地占便宜了。

明明那么令他安心，明明那么令他温暖。可惜现在还不是完全属于他的，真令人气愤。他将手指放在嘴中，轻轻咬了一口，最终还是装作迷迷蒙蒙地醒来。

“到了？”

“是的，刚刚到。”方晔轻轻地推开了对方的脑袋，然后走下了出租车。

彭毅飞咋舌，但很快也拿着自己的旅行包从出租车里头下来了。

司机先生降下了前车车窗，对着他们说：“祝福你们，你们会很幸福的。”说完这句，他便直接开车离开了。

彭毅飞站到了方晔的旁边，有些滑稽地看向他。“看来腐国人民看谁都是gay呢。”

“民风开放。”方晔耸耸肩，并不在乎。

两人一同走向宿舍，电梯在上升，两人沉默着，彭毅飞站在方晔的身后，看着对方那打理的非常干净整洁的黑发，忍不住想入非非。他似乎能够嗅到对方发丝间的香气，那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所有人都会有，但他就是喜欢方晔的。

他稍微走近了些，这才好像无所事事地询问。“所以你经常被同性示爱？”

方晔惊奇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有。”

彭毅飞的心揪紧了，他猛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引得方晔奇怪的视线。彭毅飞紧接着松开了对方的手，装作自然而又八卦地询问。“哦？看来你很受同性欢迎。”

“这倒不是。”方晔笑了笑，紧紧地看着对方的视线，对方的眼中满是戏谑，就好像只是随意提出一般，方晔知道对方是感到有趣，于是只是叹了口气，道：“仅仅一位。”

“所以呢？”彭毅飞问，“你跟他怎么了？”

“你觉得呢？”方晔突然不愿意这么简单告诉他了，他深深地望向彭毅飞的眼睛，企图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出一些别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