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跟前夫复婚后我重生了(2)
他从这房子里搬出去才一年吧?这一年她找了工作,每周二四去学芭蕾,周日做烘焙,赚的钱都很舍得花的买了昂贵化妆品往脸上堆,整天葡萄籽和维他命丸不断,自以为活得很好很精致。
可是再见到他的这一刻,她觉得都是自欺欺人,他比她过得好多了。
也不意外。可能真的一起生活的日子久了,没有什么不是理所当然——无论是他过得比她好,还是他今天到她这里来。
静好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没有拿出来,站在台阶下,看着本来就比她高出一头半的高大男人站在台阶上面,居高临下地说:“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这话不知怎么的,听起来格外局促。她还能怎么好或者坏呢,世界末日了呀,再过24小时,所有人都一起玩完。
但她现在的态度就是这样,再也不主动说什么,都等着他开口,听他说他想怎么样,而不是她要怎样。
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去开门。
门口的购物袋太多太满,让她几乎没有下脚能站稳的地方,只得迈开腿从上面跨过去。
钥匙转了两圈,咔哒,咔哒。
门刚打开,傅修云就跟在后面把东西提进来,“超市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卖空了,我怕你这里没储备,给你带了一些过来。”
怎么,他还怕她不让他进门?
门边就有储物空间和一只单门冰箱,专放些零食饮料。他以前回家常常进门就要拿一支巴黎水或者一罐冰啤酒,哧啦一下打开,咕咚咕咚猛灌一大口才爽快。
不管在外面如何威风八面,跟各国将军武官国防部长握手座谈,进了家门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这样的布局保留下来,一是她没有精力在住所大动干戈,二是她实际也已经习惯这一切。
所以离婚果然不能拼输赢,也不是没感情了就去民政部门换发一张离婚证那么简单。像他们这样勾勾缠缠,从同居到结婚七八年辗转,过往再也不是序章,而是无论好的坏的都在对方生命里留下凹痕。
叶静好把冰箱打开让他看,“我囤的东西足够了,再多也放不下。你拿去给江莹吧,她大概比我需要。”
就是普普通通一句话,她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却造成了两人之间异样的安静。
多么熟悉的气氛,暌违一年,他硬是要在末日这一天来让她重温。
“她不需要。”
他也只简单回答四个字,不知说的是不需要他,还是不需要他这些东西。
都无所谓。静好脱掉风衣,在衣架上挂好,就陷入沙发里,用力地放松了一下。
傅修云还是坚持一样一样把他带来的东西都塞进储物柜和冰箱,直到再没有一点空隙。
叶静好的一杯奶茶已经喝得快见底。
傅修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炸鸡和啤酒,“你晚上就吃这些东西?”
最后一天,想吃啥吃啥,还有什么关系?黄碧云在书里写的好,如果我感到喜悦,不过是有个人跟我说,我所赚的不多,只能是那么多,但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生活由此丰盛。
傅修云所赚不菲,职业令人尊敬,可惜他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也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静好打开炸鸡的纸盒,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要不要尝尝?我觉得这个酱料的味道你大概会喜欢。”
蜂蜜芥末,黄澄澄的,甜蜜又辛辣。
他不吃这些小零嘴儿,应该从来没尝试过。
傅修云接过她递来的小叉子,她已经自顾自地又开了一罐啤酒,轻车熟路地摸出一只玻璃杯,给他也斟满。
开啤酒的时候也是哧啦一声,让他心头轻轻一跳。
她总算没赶他出去,没有歇斯底里哭喊叫骂,还想怎样?
于是两个人默默地就着炸鸡喝啤酒,蜂蜜芥末酱果然对他口味,但他也只吃了两口,就留着看她大快朵颐。
“以前怎么不见你爱吃这些?”
“我一直就爱吃。”她用手指抹掉嘴角沾到的酱料,耐心地放在舌尖舔掉,“之前都在国外,很多东西没有。”
她始终跟着他走。他是军事外交官,七年三个国家,两个都在不发达地区,哪怕最后派驻美国,炸鸡太过大块,辣酱不伦不类,也没有遍地开花的珍珠奶茶。她名为参赞夫人,吃得还不如国内一个大学生。
当然这些都没跟他讲过,他大概以为她天生喜欢装模作样吃牛排。
傅修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过去她说的很多话听在他耳中都像是抱怨,从两人的婚姻中跳脱出来之后他才发现,其实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