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结果也差不了多少, 秦陆阴郁又毒舌，对夫子也没有敬畏之心。靖王虽无实权, 但好歹是唯一的皇帝胞弟。他作为明面上的靖王嫡子地位尊贵，除了同在私塾的六皇子秦淮以外,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居高临下的下三白眼，多说两句话都能被气个半死。

夫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先生, 对秦陆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最后以不耽误其他学生读书为由，名义上叫他反思实则赶走，让他离开了私塾。

剧情的重点主要围绕在秦淮和段司钰身上，这是两人第一次隐隐交锋。

秦陆接了圣旨整个人都恹恹的，直接烦躁的摔了两个价值连城的玉瓶，看的秦裕然忍不住肉疼。

她觉着秦陆作为反派之所以最后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极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太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到处拉仇恨。

秉持着这段时间以来两人还算“和平共处”，秦裕然难得好心劝道：“哥啊, 你不能一生气就摔东西。你要是到了私塾还这么不会控制情绪，肯定要受罚的。”

这段时间大多数时候都在无视她的秦陆闻言阴恻恻的看着她：“谁敢罚我？”

秦裕然：“……”

她心想你这样不行，枪打出头鸟，你这么豪横是要受到社会的敲打的。虽然你的明爸和暗爸都挺牛的，但是他们都不稀罕你啊，这种靠山都是纸糊的，没人会护着你。

秦裕然有点同情的看着秦陆，觉着他可真是个标准没人爱的小可怜，但是智商和武力值又玩不过男一男二，本来就不好的牌打了个稀烂，只能是潦草收场。

虽然在她看来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纸片人，但是想起那天自己推开窗看到靠在树干上安静睡着的秦陆，又觉得有一点点心软。

要不要帮他一把？

秦裕然犹豫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剧情能不能被改变。如果剧情具有自动修正性，那么就代表着自己也有可能会死在故事线中。到时候她是能穿越回去，还是真的就这样死了呢？

虽然她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既然穿越了那应该是拿的女主剧本，不会真的领便当的。但毕竟原中她只是个炮灰，想到自己的结局，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一点也不想死。

不如先利用秦陆试一下。

小剧情如果能发生变动，就可以再尝试改变大的剧情拐点。

想明白了之后，秦裕然凑到秦陆跟前，一脸天真的道：“哥，我昨天梦到点有意思的事，你要不要听？”

***

入皇家私塾这么大的事儿，靖王见都没见秦陆一面，只给准备了马车和一个书童，就算了事。

不过有秦裕然提供的“新手补丁大礼包”，见不见面倒是不太重要。

秦陆在很是颠簸的马车上晃了半个时辰，天不亮就从王府出发，到的时候空气还带着一点清晨特有的凉意。

能来皇家私塾的都是王公贵族出身的公子，到了十六岁的年纪统一归到一处听学，其实并不是真的来学什么四书五经的。而是历届皇帝给上层贵族的年轻后辈一个互相结交拉拢，光明正大选择盟友提早站队的地方。

这是南国心照不宣的传统，已经历经几代帝王更迭，皇帝不会多加干涉，成败全看自己的选择。

也正因此，南国很少有贵族能够一家独大，因为上一辈选对了人高官厚禄，下一辈就可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扶摇直上和惨遭翻车经常交叠，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不过皇帝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是正大光明的进行，也就代表一切风吹草动都会落到皇帝的耳目里。一旦某些行为越了界，自然不会任由其蓬勃发展，反噬到自己。

只是有时候盲目自信或是昏庸的在位者也会被火烧到自己，比如现在在任的这位皇帝，就是掀翻了自己的亲爹和六个兄弟提早上的位。

都是看谁走的棋更高招，暗线更稳。

秦陆穿着鸦色的长袍，脸色更显得阴郁难接近，书童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门口的守卫看到秦陆马车上的标志，行礼恭声道：“小王爷。”

秦陆面无表情的迈过门槛，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守卫，任谁看都高傲的很。

学生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人，都是南国地位最高的贵族子弟，其中包括六皇子秦淮。

秦陆进入书舍的时候，本来还算客气融洽的气氛顿时停了一瞬，然后所有人都当没看见他一样继续有说有笑。

靖小王爷名声太差，进私塾第一天就遭遇排挤危机。

他微微眯起眼，还空着的位置剩了三个，这里面已经坐着的都多少面生，说明他来早了。

重要人物都没出场。

只是这三个位置，只有两个是挨着的，剩了一个离得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