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长条似旧垂(2)
“章言,你去祠堂给我跪两个时辰,跪好之后来前厅拜师。”
什,什么?拜师?拜他?
我看着面前这个绿衣服少年,我俩本是同龄人,我凭什么拜他?
我的疑问和不服全部消失在他似笑无笑的表情里,眉宇轩昂,竟有些好看的颜色。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章成过来喊我,我一见他便来气。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章成一脸的委屈和不明所以,连忙过来扶我,我借助他手臂的力气站起,还没起来一半便又瘫了下去。
我摸摸了我那双腿,说:“麻了,等会起。”
章成一脸的焦急,我猜是有事。
盯着他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章成一边轻轻锤着我的腿一边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厅都在等小少爷,要你和先生正式见上一面。”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刚刚不是见过了吗?”
“那哪是见面啊,”章成瞥了我一眼,接着说,“要正式见一面。”
我暗骂着这府里的规矩,猛地抓住章成,问:“那个先生,是何许人也?”
章成被我抓得有些懵。
“柳尚书的公子啊,之前在皇宫里教太子读书的。”
来,来头这么大,怪不得我爹也礼让他几分。
“那他年方多少?”我偷偷地询问着。
章成哭笑不地说:“小少爷,人家是男儿。”
没办法交流下去了。
“好像刚满十八。”
长我五岁?我锤着不再发麻的腿,长我五岁又如何,到时候照样让你和之前的先生一样,主动请辞。
我站起来,气势上不能输,回头对章成说:“我们走,去前厅。”
等我到了前厅的时候,我身上的气势已经弱了下去,我爹和我那个先生正坐着喝茶,见我来,他挑了下眉继续喝茶,我爹放下茶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不赶紧过来?”
我这不是在走吗?
我努力憋出了笑,走上前,“爹。”
我爹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下,对我点了点头,又冲绿衣服笑了笑,说:“柳先生,依你看,这拜师什么时候开始?”
又是这一套,我前前后后不知道拜了多少师了,哪一次成功了?这些繁缛礼节,排面的东西,要了何用?
看着这绿衣服挺年轻的一个人,心难道就这么老成?偏学些老年人的习惯。
绿衣服微微笑了笑,笑面虎,我在心里想着,他沉吟了片刻,后对我爹说:“拜师倒不必,我不比章小少爷年长几岁,称不上他的先生,只算得上陪读罢了。”
听听,多懂事的孩子。
我爹对他这一番话很是受用,笑得一脸慈祥。
“柳先生所言极是,礼节可省,但你毕竟还是教过太子的人,犬子还是要喊你一声先生的。”
果然,我爹这只老狐狸,哪能放任教书先生和我平起平坐一块厮混起来。
绿衣服笑意不减,拱手道:“相爷想的周到,在下欠考虑了。”
呵,分明就是故意的,两个都是狐狸,一老一少。
于是,在他们推杯换盏的期间,我章言迎来了又一任的先生,仅年长我五岁,我就要喊他“先生”的柳舟文。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没多少,几章就完了。
☆、第 2 章
柳舟文是住在我家的,我爹说这样方便督促我的功课,其实这些都是没用的,以往的先生也是住在我家的,最后不照样该走的走,所以说,这些表面形式,对我来说,形同虚设。
我跟章成打了赌,这个柳先生,最多能撑两个月,不能再多了,要是我输了,就请章成喝两个月的酒,酒对我来说如同兵矛之于将士,脂粉之于女人,我敢这么说,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爹专门给我建造了一座学堂,说是学堂也只不过是间僻静的房子,家中的学堂我爹是不允许我进去的,因为我不认真学习还会阻碍兄弟姐妹们,对了,我家中小孩子不算多,我大哥在朝中任职,跟我是一母同胞,只不过我娘过世早,我连我娘的模样都记不大清了,大姐和二哥是沈姨娘所出,是目前相府实际的女主人,虽现在还是个姨娘,但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是这相府里名正言顺的相国夫人,我还有个妹妹,小我一岁,是苏姨娘的女儿,是我爹最宠的妾室,是这府里最有体面的一房,其余还有些偏房,但都没所出,地位算不上高,养在府里,存在感极低。我虽然年龄小,但这些事情,我倒可以看得清楚,但我一向不屑理这些,一是没兴趣,二是没必要。
早先的时候,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在家中学堂念书,但我生性顽劣,老是在上学期间捣乱,于是我爹才想出单独给我请先生这个主意,我猜是因为家中男丁稀少,我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