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591)
她半躺在铺了厚厚狐皮的软塌里,色泽鲜艳的裙摆顺着腿形一路蜿蜒而下,最后于足边堆叠。
她脸上随意搭了一本用以遮挡浓烈阳光的薄册子,身后的侍女亦是伏在椅背上打盹。
季全干笑道:“嫣小姐应是睡熟了,属下不妨上前唤她起来……”
君恪冷淡道:“她倒晓得什么是舒坦。”
说罢不等季全上前叫人,自己却不管不顾走到谢嫣榻边。
君恪居高临下俯视这个身体内和他流着相同血脉的妹妹,心底时不时晃过的,却是锦玉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
同样是他的妹妹,一个温柔可人,一个却蛮横刻薄如斯。
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似乎自常嫣嫣踏入锦亲王府的那一日开始,府里就是状况频出。
这个妹妹生来就是克他的冤家,有她在的一日,他的计策就没有应验过的时候。
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他非但没有将她成功逐出府,反倒连累锦玉昧着心意下嫁给邵捷。
这一切一切的源头,皆是始于眼前这个妖女。
君恪眼中戾气顿生,弯腰扯着谢嫣手腕,不由分说将她往床榻下拖动。
谢嫣尚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被一只大掌用力扯下软塌,这股力道拽得她手腕生疼,她一个打滚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得浑身刺痛。
看清施暴之人乃是多日不曾来往的君恪,谢嫣怒急攻心仰面冲他吼道:“君恪!你又在发什么疯?”
春芷亦被这股动静惊醒,见谢嫣摔在地上,立刻手忙脚乱将她扶起来。
谢嫣拍拍衣摆沾上的灰尘,不甘示弱起身迎上他森寒目光。
“竟是小看你了,锦玉的婚事,大约也是你的手笔。”
谢嫣微抬起下颔,清凌凌的视线绞着他已经生出点点黛色胡渣的下巴,勉强压着心口一团怒气:“你真是抬举我,我有那个运气从高献手下逃出来,却没能耐动得了足不出户的常锦玉。她见过什么人,与哪家府上的公子有私交,我怎会知晓?况且连母妃都满意的人选,有哪里配不上君锦玉?还是说,兄长早已有了更为中意的人选?”
君恪霍然盯住她面容,他的心思本应当不会第二个人窥破,可面对着常嫣嫣,他隐隐约约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登门求娶的是邵捷,并非高献,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提及高献此人,君君恪陡然回想起那夜的意外。
本以为常嫣嫣能从高献手下逃出升天着实是个意外,不想八王爷将证据递给他过目时,竟又是另一个结果。
高献嘴上那两记刀痕实在太过可怖,刀口极深也就罢了,下手的人约摸是动了真怒,居然险些将他两瓣嘴唇生生剐下。
他一路过来,打听妥当了才得知,原是常嫣嫣院子里有一名身手极好的下人,那夜千钧一发之际,此人砍伤了高献身边三个武功最是高强之人,又拔剑羞辱了高献,是故才护着常嫣嫣安然无恙入宫赴宴。
精心布好的棋局竟毁在一个局外人手里,一个护院都轻易能伤了几个高手,叫君恪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当日与他们同行的车夫曾说,辛亏有那人同行,否则这满府的人都要折在高献手里。
听说那人整日以长巾斗笠覆面,究竟生得什么木有,外人也无从得知,若想打探出此人身份,还需从这景梅苑里下手。
此番闯入景梅苑,除了来寻常嫣嫣,还有一个打算,正是将此人从景梅苑里揪出来,若由着此人一次次护着常嫣嫣躲过灾祸,只怕他与八王爷的计谋迟迟不会有进展。
现在是午时,该当值做事的下人皆自去干自己的差事,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唯有几个婢子候着。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君恪自知也没有必要再与她打什么哑谜。
他将面上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抿了抿嘴角:“是不必担心什么,锦玉本就与你不一样。”
谢嫣揉着酸痛的手臂,瞪着他绕过长廊大步离去的背影,眼底不禁流露出几许嫌恶之色。
她平生最恨表里不一、总喜欢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君锦玉与君恪兄妹二人,一个擅长装柔弱卖惨,另一个面上刚毅,私底下却是个连亲妹妹都算计的畜生。
谢嫣很难想象,原世界里的宿体身处这等孤立无援的境地,最后甚至被府中下人强行绑着上了花轿的经历,又是哪一种苦涩滋味。
春芷替她挽起袖口,这才惊觉她手臂上俱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淤青。
“小王爷他未免也太不知理,”她气得说不出话,“明明就是她君锦玉招惹了邵府的公子,与您又有什么干系,听他这语气,莫不是还要将您赶尽杀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