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396)
谢嫣清清嗓子,眼风扫过静坐一旁不发一言的姬赢,嗓音沙哑看向满面怒容的瑶绮:“你……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闯进来?”
瑶绮激动万状抖着干裂嘴唇,掐得青紫的指头愤愤指着姬赢,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忽而留意案上放着的一方三足青铜笔洗,瑶绮想也不想双手拎起笔洗上栓着的绦环,用力对着姬赢足边砸过去。
尽管悲愤之至,可瑶绮仍是勉强残存一丝理智,并不敢逞一时之快以下犯上将笔洗砸到姬赢怀里。
笔洗“咚”地一声,闷闷砸落在姬赢靠卧的那张酸枝木六方扶手椅里。
她气昏了头,扑到谢嫣榻边上下查看她的伤势,痛心疾首道:“天色这般晚,若非李公公落水,遣奴婢过来照看几眼,殿下是不是就只能任由姬赢欺辱?您是陛下唯一的嫡女,继承大统指日可待,为何要忍着委屈委身于他?霄正君再不济,也比以色侍人的姬赢干净千倍万倍,殿下你……怎能这样糊涂!”
谢嫣隔着缝隙偷瞄姬赢一眼,原以为他阅尽千帆,早已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即便听入此言,心绪亦不会有多少波动。
直到目光留心他正面无表情掰下青铜笔洗的第三只腿,谢嫣终是破功笑开。
瑶绮噙着泪:“殿下!您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奴婢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替您出了这口恶气!”
谢嫣抿起唇角,抬袖拂去她眼角残泪:“好端端的哭什么?这方笔洗还是九千岁用惯的旧物,你一个失手砸碎了它,只怕九千岁要哭死哭活同你算账。”
瑶绮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殿下……您怎么……”
姬赢随手将怀中笔洗碎片往地龙里一扔,他拍去掌间尘土,连眼皮也懒得掀一下:“砸坏三足笔洗的账,本座暂且替你记下,另外还有擅闯重萃宫、辱骂朝廷命官这两桩罪,本座也一一记着,改天心情好,便抬出来与你算一算,也好杀鸡儆猴,给那些平白无故嚼舌根的下作宫人瞧一瞧。”
瑶绮往日皆侍立在外殿,偶尔与九千岁姬赢撞见,也只是匆匆行礼了事。
她仅为朝华殿中一个伺候皇女的女官,搁在姬赢这偌大重萃宫中,兴许品阶月例连服侍姬赢洗脚的内侍也不及。
方才一气闯入宫中已耗去她一半勇气,如今姬赢三言两语讥讽她几句,瑶绮面皮便有些崩不住。
她险险退后一步,张开双臂护住谢嫣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有一点,你必须放过我们殿下!正君还好端端坐在朝华殿里,何时轮到你打着扶持新帝的幌子,折辱我们殿下?九千岁背着陛下勾引九殿下,若由人宣扬出去,难道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陛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大行之期将近,”姬赢漠然冲她挑了挑眉,神色嚣张又自负,“便是本座招惹九殿下,你又能如何?”
瑶绮被他一番惊天动地的大逆不道言语,骇得几欲胆破。
她跟随殿下多年,目睹过不少口出狂言之徒,却从未见过似他这般口无遮拦的壮士。
陛下晚年虽然荒唐了些,但始终是覆手风云的一国之君,怎可任人诅咒。
瑶绮颤颤巍巍指着他道:“姬赢你……”
谢嫣一把将瑶绮往后拽了拽,拍着她颤动不止的肩膀缓声道:“气什么?并非他为难本宫,是本宫自愿与他……休得再出言不逊污九千岁名声。”
“殿下!”瑶绮闻言又惊又怒,嗓音陡然抬高七分,她晃着谢嫣玉臂,声嘶力竭极力试图将她劝醒,“您可知您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乃朝中与殿下争夺皇位的劲敌,若殿下听他花言巧语临阵倒戈,只怕是为她人作了嫁衣!您沉溺于男色中无法自拔,可他未必如此!您切莫忘了,姬赢他可是在陛下身边摸爬滚打十几载的老狐狸!怎会轻易受殿下美色利诱?您自幼受太师以儒学熏陶,善六艺骑射琴棋书画,城府心机怎比得过他……”
瑶绮一鼓作气倒豆子似的倒完这些谏言,忧惧姬赢心生歹意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硬着头皮拖着谢嫣往殿外行去。
走出两步,膝盖处顿时传来一股,重物狠狠击上腿骨挖心剖骨的刺痛。
她嘶声倒抽口凉气低头一瞧,袭中她腿骨之物,竟是根去了笔杆的狼毫笔头。
姬赢漫不经意把玩手中那只光秃秃的红漆镂雕兰花的笔管,抬手拨了拨桌上香炉。
姬赢抬起黛色长眉,修长白韧如溪畔溪石的指节透着珠玑般的灵动光泽,他英而不柔,艳而不媚的眉宇在宫灯映照下格外昳丽多情,唇瓣绽出冠绝天下的轻嘲弧度:“……说够了?”
容貌冶艳的司礼太监气势磅礴如虹,偏又生就一副夺目粉面朱唇。他光洁侧脸被宫灯刷上一层淡淡釉色,本是白如宣纸的肤色,更一度失了红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