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听着脑海里接连的“-1”，眼前一阵发晕，她急忙继续模仿着之前的腔调，娇声道：“突然发现这条也挺好看的呢，人家取下来再给你重新试戴一下……”

【目标人物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为:25。】

怎么这招又没用了啊？

沈心简直要崩溃了，一咬牙放出个大招。

她虚坐在雁回腿上，伸出手软软地勾住他脖子，忍住羞耻张嘴拐出了个“山路十八弯”——

“好不好嘛？老~~~公~~~~”

【目标人物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为:20。】

沈心：……靠。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沈心被这一系列扣分给气糊涂了，跳下雁回的膝盖，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气鼓鼓质问。

雁回困惑扬眉，却见她一脸愤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眼角泛着薄红，像是一眨眼就要掉下泪来似的。

一时竟看呆了。

【目标人物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为:30。】

沈心听到提示怔在当场。

搞半天这混蛋是个抖M？好这口的？

而回过神的雁回目光黏在她的眼角，听到了自己砰砰心跳里莫名的异样渴望——

想要，将她弄得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城市里有没有那种共享电瓶车，骑得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来自一个骑车摔了的伤员的忠告。感谢在2020-09-29 23:42:第~2020-10-05 21:34: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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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雁回为自己体内突然升起的渴望而震惊。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无法和任何同龄人, 或者说是正常人共情。

别的小孩会因为摔倒、受伤、疼痛而大哭，而他看到伤口，却只会觉得身体内的血液沸腾奔涌；别的孩子都说毛茸茸的小动物好可爱, 他却只会站在一边冷漠地想象它们在自己手中尖叫挣扎……

但他同时也是敏锐的，旁人惊异、畏惧的目光, 以及反复不断地被母亲带着出入医院, 令他得知保持异样，只会带来层出不穷的麻烦。

所以即便他内心毫无波动，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存在问题，但还是快速习得了在不同情境下准确表达“正常情绪”。

该哭哭, 该笑笑。

他很小就学会了怎样在人前当一个正常的小孩。

毕竟雁回很不喜欢麻烦。

如果假装融入普通人，是解决麻烦最便捷的方法。那即便这个方法的表现形式有些愚蠢, 也不是不能忍受。

直到发生十八岁那年的车祸。

神经系统受损造成了下半身瘫痪, 他从人人称颂的天之骄子，突然变成不良于行的残疾废物。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带走了他身体上的感知, 也似乎带走了他身体内不为人知的暴戾。

雁回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聪明的普通人, 失去欲-望的同时, 也不再有以前那样难以抑制的破坏欲。

直到这一刻, 当他看着沈心发红的眼角, 才发现那些“摧毁”、“破坏”和“凌虐”，或许就是他携带在基因里的物质。

逃不脱、甩不掉。

印象里最后一次升起难以自抑破坏欲，还是在八年前。

当时他的母亲刚过世不久，雁正廷便迫不及待地将曹芳和雁子骏领进了门。曹芳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幼时的就诊记录，拿一只被虐杀的猫的尸体放在房间里栽赃他。

雁正廷信了，但没有惩罚他，只是口头警告了几句。随后给曹芳补偿了一堆包包首饰, 还重新送了她一只血统更为纯正的昂贵猫崽。

那天雁回回到家中，看到曹芳怀里抱着的，和她一样趾高气扬的白猫时，想到的却是前一天看到的，鲜血淋漓的“证据”。

他面无表情地想，如果让他来做的话，他其实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曹芳的猫以残忍数倍的方法死去。

第二天，他出了车祸。

而现在，雁回看着面前气鼓鼓的沈心，觉得她就像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猫。

他想看她被控制、被污染，在他的指间挣扎和落泪。

这个认知令雁回感到了久违的兴奋，甚至到指尖都微微发颤的程度。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后天习得的道德和法规束缚人类，自然也包括他，无论他内心是鄙夷或漠然。

雁回冷淡地收回放在沈心脸上的视线，因为自身情绪起伏，倒也忘了追究她突兀的生气。

他解下脖子上的领带递给一旁导购，睨了徐宇寰一眼，后者立刻会意，跟上着去买单。

雁回看向沈心，冷声道：“我今天还有工作，尽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