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对我恨之入骨(177)
林寒见能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陆折予下一句便是:“我们回去。”
“等等。”
林寒见朝后看了一眼,从陆折予的表情和气场來看,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不妙,但她也不能真把沈弃扔在下面等死,沈弃现在残血还落单,后又有不明仇家追击,境况太坏,“沈弃还在岩壁处的洞穴中。”
“……”
陆折予条件反射地蹙了眉。
他的眼瞳太黑,即便透出不可掩饰的疲乏,仍像是充满危险的漩涡,专注而无情绪地注视人时,太容易让人产生畏惧的退缩心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林寒见愣了一下:“你——”
“你都没有唤我。”
陆折予平静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林寒见眨了眨眼,道:“陆折予。”
陆折予眼波轻动,似乎这声呼唤效果并不佳。
林寒见思索片刻,换了个称呼:“师兄。”
陆折予唇角轻抿起,视线稍微移开了点,从林寒见的脸庞移到了她的脖颈处,靠近锁骨的地方有隐约的划痕,是打斗后留下的痕迹。
他心里不高兴,但还知道轻重:“沈弃在哪个方位的洞穴中?”
林寒见给他指了方向,她这会儿实在没力气,不逞强跟过去。
陆折予下去之前,林寒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拉住陆折予,小声地道:“师兄,你带了备用的衣服么?”
陆折予不自觉地垂首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不是这个。”
林寒见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岔了,拽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离得太远,后面的话还得是悄悄的说,“是沈弃,他需要换身衣服再上来。”
此处这么多陆家的人,要是都看到了沈弃女装的样子,想当然会成为沈陆两家关系恶化的催化剂,无异于火上浇油。
陆折予的表情瞬间变了:“他需要换衣服?你们……”
林寒见懒得跟他解释,摆了摆手,催陆折予直接下去亲眼看看:“你见到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折予不想吃醋,书上曾说,善妒惹人厌烦。可现在的问题是,并非他要胡乱吃醋,而是这情景容不得他不去多想一点,太令人误会。
而当陆折予找到那个洞穴,见到沈弃的第一眼,心中的阴霾与醋意,顿时转化成了错愕以及一种迟来的……想笑。
沈弃倚靠着岩壁站立,形容狼狈。易容后的模样很是女气,完美地中和了他骨架上的些许违和,几缕适当垂落的头发与粉色的高腰襦裙……
要不是陆折予过来之前,林寒见提前告诉他这里的人是沈弃,同沈弃相识多年的陆折予都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认得出沈弃。
嗯……
两位曾经是多年好友、如今正在走决裂的男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迅速收回了目光。
肉眼可见陆折予的表情变得奇妙:想笑不能笑。
至于沈弃,表情愈发冷厉阴郁,语气透出毫不掩饰的森然:“你是来这里扮演木头的?”
陆折予不是多话的人,将储物袋中的备用衣服扔给沈弃,便不发一语地转身。
沈弃的大半张脸埋在洞穴遮蔽的黑暗中,他拿着那件衣物,望着陆折予沉默笔直的背影,慢慢地道:“我向林寒见表明了心迹。”
陆折予过了一会儿才道:“意料中事。”
沈弃也不再说话了。
他的身量和陆折予差不多,只陆折予平日总是挺拔又精神,显得神采奕奕;沈弃则慵懒又松散,随性肆意。一般人一眼望去总觉得他们二人泾渭分明,即便是友人都无法相较而语。
沈弃换好了衣服,陆折予便将他带了上去。
崖边的陆家家仆围拢一圈,没有太过靠近,当看见自家大公子带着人上来时,即便看见这人样貌不对,还是在两人上来后简短的交谈中知道了这是沈弃。所有吃了瓜的仆人都没能良好克制住八卦的心态,视线亦步亦趋地跟随,想看看这两人还会不会再打起来。
陆折予表情冷淡,霜雪似的容颜,猜不透他此刻的具体心情。
他上来后便几步走到林寒见的身边站定,重复道:“我们回去。”
林寒见看他一眼,本想说点后续,还是住了嘴。
陆折予这人,看上去比沈弃更无情,实际上端方又固执,总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对不喜欢的人都能保持应有的道义,将对方安排得明明白白。
果然。
陆折予环视一周,主动与沈弃对话道:“你可有法子找到下属?”
……唯一的缺点,就是陆折予这人太直了。
大多情况下好心都能被过于直白的言论和毫无技巧地切入,被人曲解成含有讽刺意味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