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后也察觉到霍小桃盯着的是什么，她立刻暴怒，刚要发火，景王和景王夫人来她府上，要来找霍小桃。

公主忍住怒火，言辞冷冰冰在霍小桃耳边低语：“如果你让除你我第二的人知道今天你看到了什么，林瑟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霍小桃膝盖一软，软软倚在一旁的景王夫人身边，最后晕倒了。

林曦想起这段记忆后不禁冷笑，霍小桃她那时极度害怕，虽是看清了桌子上的东西，可实际她不认识，她初到京中才不过几个月，还未直接接触皇权，怎么可能认识玉玺呢。

当时林曦还好奇，公主府中放着玉玺做什么，可林瑟的话像一条锁链，彻底把线索串联起来。

其实林曦曾有此猜测，但她不敢确定，如今终于触及到证据，难怪乐阳公主非要林瑟死，在京中公主的探子还能盯住她，无论怎样，公主还能用微末的友情骗自己，可林瑟要是远离京城，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

景王用林瑟选的马和别人比试，在她们闲谈的时候，赢了下来。

这是景王近日最为畅快的一件事。

他牵着这匹马走到林曦林瑟面前，眼中透着满意：“见到你们姐妹相处这般好，我也就安心了。”他目光移到林瑟身上：“瑟儿，在挑马一事上，在场的人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林曦眼中含光，凑上前，比划：父亲，整个马场恐怕是整个大楚最厉害的挑马人了，可她们都不如林瑟，林瑟这般厉害，等找到害林瑟的凶手后，不如让她单独经营一个马场。

景王其实也想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他是一个王爷，自己的女儿经营马场，放在大楚，那是要成为笑柄了，但景王其实不在意，他的爵位继承了祖上，可如今的经营却是自己实打实搞出来了，他不介意别人怎么想，他也不怕别人笑话，他唯一怕的就是林瑟被人说。

以前林瑟只是陪他过来挑马，从来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愿望，如今林曦却说了出来，景王重新将目光放在林瑟身上。

林瑟目光几乎可以称之为热忱：“我愿意。”她从在景王府起，所有人都告诉她如何做一个完美的贵女，可没有人告诉她，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连曾亲密如林炽，也没有这样提议过，林曦就像是突然闯入的一点光，她曾担心会灼伤自己，可接近之后，才彻底感觉到她的暖。

她第一次和景王这样展露自己的心思，或许和过去的自己太不相同，她急忙缩回曾经的蚌里，又变成那个端正的贵女。

“傻丫头，你若是愿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景王的声音掺着温柔，忽然起了风，卷起马场的簌簌野草，传来扑打的声音，林瑟握紧了衣袖，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律如同这片草，她听见咚咚咚的声音，旋律相像。

等回去的时候，林瑟脑中都昏荡着，充斥不真实的感觉。

林曦和林瑟的事情传得不快，他们是私下谈的，所以整个景王府，也只有景王、景王夫人以及红榴绿陌知道。

红榴绿陌很大程度上是奉了景王夫人的命令，景王夫人想知道林曦真实的想法。

她只给红榴绿陌比划：因为林瑟小姐爱马，所以她就提了。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应付景王夫人的说辞，可以做喜欢的事，这该有多幸福……

林曦的医术在曾经的世界可以说堪比御医，可她身体不好，见风就不舒服，偏偏她还爱在外面，她享受这样的时候。

没人说过她，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免想，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力行医。

她兄长为了哄她开心，给她造了一个屋子，请了几个对医术有兴趣的人，做她的学生，屏风为障，两方都不相识，只靠着他兄长这牵的一条线，让她做老师。

后来兄长告诉她，她教过的几个人都成了济世救人的神医，奔波天下，救死扶伤。

她心里慰藉，却又满足。

她其实曾经得到很多东西，在她年幼的时候，她身体很好，可以和父亲东奔西走，可为了救一个孩子，她中了毒，虽救了回来，却落下了病根，那时他父亲不敢再走了，留在京里老老实实做一个首辅。

她又不得不拖着病体和那群贵女斗智斗勇，还好那只有几个月，她一天三遍的喝药，有时还得加个“夜宵”，喝完后就继续和那群贵女斗上一斗，明斗暗斗，直到她彻底名满京城。

可这些不是没有代价，她自己安静地给自己诊断：“不宜过度忧思。”

她揉着额头，给自己唯一的学生讲课，是了，她那些学生有的都快成神医了，却还有一个小师弟没能出师。

太丢人了。

林曦得把他教出师，她能感觉到他的聪慧，也能察觉到他举一反三的能力，可偏偏考校的时候差的天南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