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林曦做什么。”

也许是今日阳光正好，又也许是他的目的将要完成，徽黎的心情亦是很好，他有那么一点点闲情逸致给清虞解释：“我不是为了林曦而来，我是为了谢沂而来，过去我找了数年，却始终不见痕迹，却没想到我要的东西竟然就在我身边，如果神的手段真的能够通天，那我确实被他玩的团团转，可惜凡人有时候手也可通天，也能在意料不到的地方让神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却隐约带了一点癫狂，清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徽黎，她也听不懂徽黎说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能听出徽黎话语中的危险，她却没有一点办法提醒林曦，于是她只能反问道：“你不是谢沂的师父，你忘记你们之前的师徒情分么。”

“都说九命猫机敏，果然如此，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能戳到我的心坎上。”徽黎答非所问，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清虞。

“师徒情谊对于神而言，又有什么重要呢。”徽黎这句话更像是一声喟叹，清虞听不出这是对他自己还是对神的质问。

“不过他们快出来了，你自己看看这份答案吧。”徽黎这样说道。

清虞不敢随意动弹，她只好四处顾盼，尽量消磨时间。

☆、半盲妖后（24）

谢沂听闻过有关神的一切传言，包括所谓有两人害死神的谣言。

他不知为何，对这点尤为在意，他曾亲自探查，纵然隔了数百年，他还是搜寻到一部分的蛛丝马迹。

可那段记忆他却记不太清了，明明该是很重要的记忆，仿佛和他曾经的梦一样，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想不清楚。

谢沂不在壁画前停留，他转身走向黑暗，妄想在黑暗中找寻一点踪迹，他走了许久，四周空旷的可怕，甚至有种天地苍茫的孤独感。

这种孤身一身在黑暗中徘徊的感觉让他有种隐约的熟悉感。

他想起自己还是孤舟的时候，他藏匿身份，在遍布魔族的上界闯荡，走到最后，倒真是衬了孤舟这两个字。

如今他心里挂念起了林曦，于是他用谢沂的身份更长了些，不再是孤舟，他也不想变回孤舟。

可没想到这里又让他重新有了这种感觉，他面容透着一丝冷，眼神再次扫远，终于他在远处看到一抹光，如同烛火，幽微沉郁，在这漫天的黑中分毫不显。

谢沂走到这里，发现者这里并不是一团火类的东西，而是一潭水，这潭水的味道甚至有种熟悉的感觉。

像是许久之前他曾见过。

谢沂重新梳理自己的记忆，终于在角落里挖了出来。

仙坠长河的水么。

他曾见过。

谢沂用宝器盛了些，走到壁画前，他用了法术，将这水仔细铺在壁画上，片刻之后，壁画丝毫未变。

其实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谢沂只是在犹豫罢了。

在仙坠长河上逆行可以知晓过去，顺行可以去往下界，仙坠长河的水连结着时空，只要用这捧水，就可以脱离现在的困境。

可万物都需要代价，无论是知晓过去，还是脱离这段空间，都要付出他一定的修为。

而一旦用了之后，短时间内都不能再渡过仙坠长河。

他的修为就算再折损，到了下界还是可以很快回来，而要是知晓过去，未必对现在有用。

毕竟他曾有数次机会去仙坠长河，可他从来就没有去过。

尤其在未知的时候选择恢复记忆，不是明智之举。

怎么选似乎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谢沂眼神暗了暗，最终选择了逆行。

等他做好这一切，他嘴角抿起，没有办法，无论另一个答案有多么好，林曦没有跟来，他都不会选。

仙坠长河的水很快就开始有了作用，他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他似乎见到自己去了沧澜之城，

沧澜之城是他父亲的势力范围之内，传闻去过谷俊山的两人之一就来自沧澜之城。

有他父亲这层关系，他极为顺利地查到其中一人是沧澜之城前任城主的女儿。

谢沂找到了前任城主，他还活着，只是发丝极白，像是高山之巅的苍雪。

谢沂听闻他女儿死后他卸任了城主这个身份，只和他夫人周游上界，帮助被魔族折磨的人们，谢沂还算幸运，正好赶上城主女儿的忌日，城主和城主夫人正好回来祭拜。

谢沂也就有幸听城主讲那些过去的事。

城主的女儿极具天赋，被誉为百年之内最有可能成神之人，但她却不是在鲜花与掌声中成长，她常年在险境和绝谷之中，只有在诸如星城宴会这样年轻人比拼的场合偶尔出现，她一出现就意味着比拼将会最快的结束，毫无疑问，她会拔得头筹，用最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