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半盲妖后（22）

林曦坐在宝船上，她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乱的。

阎王曾经和她讲过魔族的故事，但与现在截然不同，可阎王自己却忘了。

阎王说过，一个天赋卓绝的人曾因友人的算计断绝天赋，从而错失成为神弟子的机会，这位天赋卓绝的人不甘心这样的一生，选择和魔族做了交易。

林曦记不住很多事了，可唯独魔族在上界诞生的原因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按着阎王的因果，那花照就是那位友人，而她的朋友就是招致魔族的人，可这次阎王的话中，她又仿佛是将魔族带向上界的人。

林曦不明白阎王为什么要说出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不过，林曦想到了什么，她一起身，似乎抓到了某种因果。

如果她遇到的不只有阎王呢，阎王说过，地府有人想要谋害她，所以她才一遍遍的轮回，她已经轮回三世，到现在阎王都没有找到那人，如果不是拥有强悍的本领，那必然十分了解阎王，而如果最初是阎王和她谈话，那内容想必十分私密，就算是幕后之人也未必知道。

幕后之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装作阎王和她交流，而这次他尝试用阎王的话尝试诱导自己，只是他恐怕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林曦熟悉试探交流的诀窍，通过观察对方细微的情绪来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如果换一个人那人恐怕就成功了，可林曦历经三世，就算有所怀疑，情绪也早已在心中藏着，不会轻易被人看出，尤其对面还是神秘莫测的阎王。

幕后之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自己。

而林曦居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她悠长地叹息一声，这次反应却是慢了一些，但不代表她彻底没了办法。

平日只能暗中出手的人居然已经出现了，意味着他已经开始乱了。

林曦不介意在灼烧的烈焰上再添一把火。

不过千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这些和谢沂有什么关系，林曦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神色，从遥远的天际转到谢沂的身上。

谢沂一下子就察觉到林曦的目光，他迅速走到林曦身旁，道：“怎么了。”

宝船的结界包裹着，没有一丝风透进来，林曦只觉得船上有点热，她脑中全是要说的话，可堵在嘴边，一句也说不出。

这样静默了片刻，林曦只好干巴巴地说：“我就是看了一眼你。”

“嗯，我就是想待在这里。”谢沂又反过来说。

林曦这下也就无话可说了。

他们就坐在这里，两人坐了许久，却丝毫不显尴尬，反而有一丝温馨。

谢沂和林曦这一世就是在宝船上熟悉，如今重归这里，倒也感慨万分。

林曦心思一动，她自诩聪慧，可不意味着她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思考，谢沂也有其智慧，林曦忍不住将这个故事转述给了他。

她隐去姓名和魔族的存在，几乎将故事重塑了一番，只有内核没有变。

谢沂听后，道：“世间天赋者比比皆是，陨落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可落到个人之上必然是对命运的不甘，因而做出什么也不足为奇，如果站在谢沂的角度，我会这样说。”

“嗯？”

“可我想站在你面前的角度，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这件事会这么简单，其中恐怕隐藏更多的秘密。”

不知怎地，林曦更愿意听谢沂的这句话。

“这就是你去谷俊山的缘故，你想去找那位神留下的踪迹。”

不愧是谢沂，林曦已经藏了很多关键的东西，可谢沂还是能通透的了解，原本林曦也没有想要特意瞒着谢沂，只是这事于上界太过重大，林曦不知怎么开这个口。

而谢沂恰好让她免去这种忧思。

“嗯。”

林曦没有否认。

“你呀。”谢沂无缘无故叹息了一声，声音里面隐隐藏着一丝笑声，林曦莫名听出一股宠溺的味道。

“明明我是孤舟，在谷俊山已经数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谷俊山上有什么呢。”

“我以为……”林曦只说了三个字，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要说你不会说么，可她潜意识里觉得谢沂，怕他怀疑自己么，自己本身已经勾引起怀疑了……

林曦响了千种理由，刨根问底，也不过是直觉，她总觉得谢沂会和那位神扯上关系，她不希望重复相同的悲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曦就愣了。

重复相同的悲剧，她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她从来不是上界的人，她有三世的记忆，唯独没有这个上界的记忆。

林曦脑中不自觉想起孟婆汤，难道她也在上界生活过，只是因为孟婆汤洗去一身的记忆。

她不敢再想下去，生怕彻底失去谢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