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曦能体会他的意思，但她想知道他更多的想法。

“我在小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我可能不是母亲的孩子，可母亲又待我很好，我对她很感恩，感激，但那种母子情，我只觉得寡淡，等我下山，彻底摆脱水月宫之后，我从正常的母子关系看出来，其实我母亲真的待我很好，我这样想，真是良心狗肺，可在我长大之后，这种情绪更明显了，我像是另一个人，世界对我而言，都是隔着一层冰霜，我无法感觉到，可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情绪，这种感觉如此的清晰，像是在告诉我，那才是活着的情绪。”他眼神陷入回忆，说到最后，愈发地深。

可他却突然清醒，他眸子里全是林曦，一字一句道：“林曦，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和这个世界有关联的人，遇到了你，我才尝到活着的开心。”

林曦一言不发，半刻后她才缓缓开口：“你说你看到另一个人的一生，难道是戏文的将军戏子，亦或是小姐书生。”

“不，是皇子和小姐，好像还不止一世。”林曦这话说得很不正常，谢沂察觉到什么，他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反过来试探林曦。

“走吧，我也做过一场梦，等回去，我细细给你讲。”林曦垂眼道。

……

两人到了亡者之地，这地方冷清，暗无天日，只有一块破旧的界碑斜斜的扎在戈壁上。

他们两人走了进去，握着手，而林曦另一只手，紧握着移位符。

但计划总是在意外之下，林曦进入一处，突然就和谢沂分开了，渗人的罡风刮在她四周，她心里一跳，刚要用法术，四周就起了冰。

一股熟悉的强大再次出现。

“阎王。”林曦准确无误喊出那人的名字。

阎王应了一声，道：“你胆子很大，你这么弱，居然会到这里。”

“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这里，阎王该是明白，我纵然机关算计，可我依旧是个普通人，是普通人，总会有罅隙。”

阎王对林曦这份自贬没做点评，只是道：“这里是连接生与死之地，你再往前走，就到了地府，不会再有回来的机会。”

林曦莫名担心了谢沂，阎王瞧出她的担心，又说道：“你不必担心谢沂，他和这里有所牵连，地府不会迎接他的，你们来这里，是要查什么。”

“谢沂的母亲，以及谢沂。”

“谢沂的母亲确确实实死了，死在人类手中，至于那个人，已经在你手中了。”阎王通晓一切因果，他就这样简简单单说出了真相。

“万物都有规则，这样告诉我可以么？”林曦有点疑惑。

“是啊，都是有交易的，如果说魔族以鬼魂为食，他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地府，我需要你帮我消灭魔族，如果定下这个交易，告诉你就不算违规。”

“这算是强买强卖么。”

“不，只是各取所需。”

“可我力量太弱小了，就连消灭那个魔族，我都需要一天调养。”林曦不太确定自己的本领。

“这是份未来的交易，这个世界，魔族不足为惧。”

这话指向很明显，林曦已经猜到她下一个世界是哪里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吃亏了，还有谢沂的身份，我也想知道。”

“这件事我便不能告诉你，等你查清真相，那距离你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远了。”

“那我亏了。”

“和我做交易，永远都不会亏的。”阎王的那股冷意消散，等林曦睁开眼，界碑立在她面前。

留下的阎王只是敲着手上形状诡谲的扳指，毫无感情地道：“人类啊，还真是可怕，看起来柔弱不堪，却又擅长用这份柔弱得到一切，不过你确实赢了，我可以帮你再瞒下去。”

***

谢沂的手一下子就空了，他心一紧，知道旁边的林曦不见了，但他并不畏惧，他能察觉到林曦没有出事，他动用力量，想要打破这处诡异，可只出现一个人，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老人年岁很大，面上全是时间带来的沟壑，被光阴打磨后，尽是智慧。

谢沂有一种直觉，这并不是老人的本体，而是其中一缕魂丝，道：“老人家，你一直都在这。”

老人忽然敬畏拜了下去，“我在等你，我的神。”

谢沂心一惊，他脑中冒出徽黎给他讲的事情，神的神格落下凡间，可就连徽黎都无法找到，谢沂不知道这老人说得是不是这件事。

谢沂试探道：“老人家，我不是神，这个世界上只有飞升的仙，不存在神。”

老人毕竟是尊敬谢沂，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但谢沂能察觉到老人对这话的不满：“世上是有神的，他们掌管万物，仙和神之间隔着沟壑，仙人要付出太多，才可以成神，那过程要比成仙困难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