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很……不同。”林源松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在靠近江潼恩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淡香，这种香味不是轻浮的脂粉气，也不是少女甜美的花香和果香，这种香味更加冷清，若即若离，不可侵犯。

江潼恩适当地垂眸一笑，表示她已经收到了林源松的夸奖。

“去了这么多次你的工作室，好歹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关于穿搭的知识。”这句话，一下子夸了两个人。

既是自夸，也是在夸林源松。

林源松抿着唇笑，他也听出了江潼恩的言外之意，开玩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收点学费？”

他这样说，并不是真以为江潼恩从他们工作室学到了什么，只是表达出一个意思——既然她不想透露关于她自己的任何消息，他也愿意为她做这个借口。

江潼恩顺着他的话，大方道：“那就从我的工资里扣好了，林老板？”

一句“林老板”让林源松忍俊不禁，笑出声。

和她相处就是这样轻松，她从来不会让人难堪，也不会让人尴尬，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该开玩笑的时候也能接得下去。

而江潼恩在工作时的状态，也让人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个连大学都没有读过的单亲妈妈。

这些设计师来自不同的国家，年龄也有大有小。年纪大的设计师惯用母语，年纪小的设计师说国际通用语还带口音。

林源松以前在国外念书，他的国际通用语还是很标准的，江潼恩翻译的时候就直接译成通用语了。

让林源松没想到的是，江潼恩会的语言还不止一两种。

在参观一位R国设计师即将展出的作品时，那位设计师用R国语和他的助手说了什么，惹得江潼恩掩唇轻笑。

听到江潼恩善意的笑声，R国设计师朝着她看过来，对她说了两句R国语，江潼恩便一边点头，一边用R国语回复。”I love talking with you.” R国设计师朝着江潼恩眨了眨眼睛，又多看了一眼林源松，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林源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源松微微挑眉，在他们准备结束行程，去餐厅吃自助的时候，与江潼恩落后了两步，问她：“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江潼恩用手包挡住自己的唇，小声道：“他在夸你有一个好的助手。我这算不算是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她觉得好笑是因为那位助手略带幽怨的眼神，像极了以前她爸在她的哥哥姐姐面前夸她，让他们好好向她学习，她的哥哥姐姐一脸怨念的样子。

林源松捂着自己的胸口，骄傲道：“与有荣焉。”

启动仪式以晚会的形式举行，所以设计师们下午就得开始准备晚上的启动仪式了，为了少浪费时间，他们决定使用主办方赠送的自助餐券，一同前往绿洲餐厅吃自助餐。

考虑到各国的口味不同，餐点也迎合了各国人的口味，有清淡的，也有重口的。上一层还有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甜点。

在餐桌上的礼仪和交际就更是繁杂了，但江潼恩依旧游刃有余，而坐在一边，顶多补充几句的林源松看起来更像个压榨员工的老板。

连那位年纪较长的设计师都用他的母语问她想不想跳槽。

江潼恩笑着摆摆手，礼貌地回绝了他。

与他们这一桌仅仅隔了一道屏风的隔壁桌就特别安静。

顾衍之借着中午这点空隙，想着快速吃点东西回去继续工作，听到隔壁桌谈天论地，各国语言夹杂在一起，吵得他头疼。

其中一个R国人还说绿洲小镇不如他们R国的某某大乐园，听得顾衍之直皱眉。

在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听到刀叉放在瓷碟上的声音，然后一个清透的女声传来。

“绿洲小镇和乐园所面对受众不同。和充满童趣童真，让人时刻处在童话梦里的大乐园相比，绿洲小镇更加像是快速发展中的大都市里的一片避世静地，给人一个喘息空间。在这里，我很明显能感觉到‘镇长’的用意，或许，他想要打造一个理想乡。”

那个女人并非用通用语说这段话，而是用R国人的母语，其他人听不懂，曾经在R国游学过一段时间的顾衍之却听懂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身子往后仰，女人的声音离他很近，像是就坐在他的身后，鼻尖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有若无。

她的说法说到了人的心坎里，不仅让鼓吹大乐园的R国人心里舒服，就连顾衍之这个“镇长”也听得舒坦。

顾衍之还没有发觉自己吃饭的动作都变慢了，光听着这个女人在十五分钟里切换了四种不同的语言，而且不管对方谈的是什么话题，她都能句句说到点子上，还时不时说几句俏皮话，惹得众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