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渣们的钱竞选总统(248)
雷昂紧紧地抓住对方学警服衣领。
他知道这是什么,从那些噩梦,从那些没法入眠的夜晚,从那些愚蠢的过激反应……他早该知道。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雷昂喘着气,心脏在狂跳着,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宾尼抬起手,将他环进怀里,于是他感受到阳光里的气息,一点点,可能是洗衣粉带来的错觉。
雷昂靠在他怀里,良久,轻声问:“你在安慰我吗?”
宾尼点点头,缩紧手臂。
差一点,他用濒临疯狂地冷静想,就差一点。
他确实被吓到了。
雷昂拍拍他结实的肩膀,苦笑着说:“我好多了。这回我相信无论有没有接受过训练,我确实不是做杀手的料。”
艾瑞德跑过来,蹲在他们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在寻求家长们帮助的小朋友:“我们要杀了他吗?”
眼看着狱警要为这句话转过身,另外两个人同时反对:“不!”
“好极了,”艾瑞德松了口气,安心地拍拍胸口,一连串担惊受怕学话从他的嘴里发泄出来,“我也害怕你们要杀了他,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想杀了他,我会帮忙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幸好不用,我只拿过键盘,要是你们给我一把铲子,让我帮忙埋尸体,我会当场昏过去,但那并不表示你们杀了人,我就不把你们当朋友,真的……”
“冷静点,艾瑞德,”雷昂听着他乱七八糟的言辞,好笑地拍拍他的胳膊,“我知道了。”
“能站起来吗?”
宾尼拉着他的手,帮他重新站起来,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套手帕,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们所处的环境已经完全不一样。
雷昂用袖口胡乱地擦着血。
“不是……”那边传来兰瑟断断续续的声音。
雷昂想要靠近,宾尼拦住他,自己走到兰瑟面前,蹲下,问道:“什么不是?”
“特拉佛在反对杜曼,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做毒品生意,”兰瑟说,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连雷昂和艾瑞德都能听清楚,“她也是……他们都是,所以我才为他们工作……”
“如果是这样,他干嘛让你来杀我?”雷昂说,“我才是反对毒品法的人。”
“——因为我根本没说是来杀你的!白痴!”兰瑟捂着血淋淋的脑袋,跳起来对他吼。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让我来保护你,因为你愚蠢的谎言,海因斯又想起你来了。”兰瑟咬牙切齿地说。
雷昂歪了歪头,脑袋旁仿佛冒出一个“?”。
“我该道歉吗?”他不确定地问。
兰瑟骂了句粗话。
“那就是不用了。”雷昂说。
“该走了,”宾尼的“同事”提醒道,“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再磨蹭下去,其他人会过来看情况。”
“送送他就行。”宾尼说着,用一只手推着雷昂的后背,对他的同事说,“他要回房间休息,莱克斯。”
雷昂则是看着宾尼说:“我们得单独聊聊。”
“什么?这太过份了。”狱警莱克斯刚起了个抗议的话头,宾尼转过眼睛看着他,眼睛不眨地说了一串数字。
这位好同事顿时僵硬在原地。
“也不是不行,”他结结巴巴地道,“我离远点好了。”
他迅速和他们分出一段距离。
雷昂玩笑道:“你念魔咒了?”
“不,那是他的社区号码。”宾尼解释。
“你怎么——?”
“所有警员和犯人的资料都在这里,”宾尼指了指自己学脑袋,然后关切地问,“你想说什么?雷昂。”
“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雷昂说,“现在是两法争执的关键时刻,A州和B州都乱了,而且都和我有关系。外界通讯和电视都被切断的话,我就等于是对外面放手不管。”
“你想……”
“我想离开这个VIP囚牢。”
宾尼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学艾瑞德张张嘴,猛地抓住雷昂的手腕,喊:“你在说什么啊?这里至少很平静,也没什么危险。”
“是啊,可是平静和没有危险太不适合我了,”雷昂几次没挣脱开他的手,只好任由他握着,玩笑道,“我是个反社会分子,反社会份子活着的前提是有‘社会’可谈。在这个脱离社会的环境里待久了,我整个人会木掉。”
顿了顿,他又道:“我不能总是坐在这里面担心外面奔命的所有人。”
“可是,那个任务……”宾尼压低声音。
“在这里,狱警和犯人没有区别,不是吗?”雷昂耸肩,同样轻声道,“你大可以这样回复……那个人。”
他们不能直接在这里说柯罗的名字。
“我不认为他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