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147)
言说间,几缕火焰出现在她身侧,充当了照明来源。这些火焰红中带金,一片灼灼之意,是纯阳之体才能使出的。
这些火焰的光芒,一下就盖过了姜月章为她点燃的火焰。
姜月章多看了一眼,移开视线,身边惨白幽绿的焰色无声熄灭。
裴沐再挽出一个剑花,就有剑气奔出,准确地奔向四周之人,并将之一一捆起来,再陡然拽到两人面前。
剑气自如飞舞,迫使这些人张开嘴、不能合上。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四下顿时一片“唔唔”声,更有不少人露出屈辱的目光。
裴沐心想,这种欺凌、践踏别人的场景,看起来就更熟悉了。这才是她的姓氏里刻下的、不容更改的天性。
面上,她却是笑吟吟:“你们这几日里一直暗暗跟踪我们,是不是?看你们的行事,是知道这一位公子的身份?”
领头的那人瞪着她,面色红红白白。
裴沐又说:“哎,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实在费事,不若你直接告诉我,这位公子要找的仇家是谁、在哪里、有无亲眷?”
她又回头去看姜月章,那僵冷苍白的青年也正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姜公子,你就是想问这些,是不是?”裴沐唇边的微笑加深了一些,更接近当年的申屠遥,“你按照天时,精准地击中每一个大阵节点,而辛秋君的人投鼠忌器,又顾虑城中安全,更不能破解你隐蔽行踪的术法,迟迟不敢同你动手,直到出城才敢现身。”
“现在,你掌控了大阵的关键节点,何妨干脆利落一些?姜公子,你究竟要在春平城中找谁,说出来,也好叫他们快些回答。”
姜月章的表情没有变化。
“你就只想到了这些可能?”他问。
裴沐眨了眨眼,又去看面前那些动弹不得、神色惨淡的袭击者们。
她恍然:“噢,也可能是你要引出仇家……我还以为,他们必定会一直躲在幕后,不敢见你。”
姜月章这才轻笑一声,目光投向某一处,说:“他们对我有所求,自然要来见我。”
随着这一声落下,从城门投下的阴影之中,传出了细微的响动。
竟是一辆马车,被人护卫着,凭空从阴影中走出。
这是能短途传送的法阵,加之马车也用料不菲,显见其主人身份之高贵。
一只已经生出一些斑点的、青筋浮出的手,掀开车帘,握住车框。
在一种军士、修士的严密护卫下,一位头戴纱冠、身穿深紫长袍、年约五十岁许的男子,出现在了星空之下。
虽然年纪不小,但他器宇轩昂、天庭饱满,浑身气血充盈,自有一种大修士的昂扬之气。
可此刻,他面上却带着一股憔悴之情。
这一位,就是春平城的主人、曾经的虞国相国――辛秋君。
他有些疲惫的目光扫过裴沐,再定定对着姜月章。
而后,他竟是拱手一礼。虽是行礼,却有认输之意。
“本君……我一时情急,非是有意得罪姜公子。”辛秋君哑声道,“现今,我一妻三子俱是昏迷,我实是惶恐无奈……还请姜公子高抬贵手,放柔弱夫人、无辜稚子一条生路。”
姜月章看着他,颇有点似笑非笑之意。
他声音缥缈,带着森森阴气,道:“这就是你要同我说的?”
黑夜之中,辛秋君略略一颤,却是并未言语。
姜月章右手伸出。在他掌心,有一团血色光球翻滚着;隐约中,有无数极细的暗红血丝往外飞出,与城中各处相连。
裴沐偏头看看,感叹道:“真厉害,原来你能用早已失传的‘血眼术’。”
血眼术是一种极其高深难学的术法,且传承稀少。这种术法只有一种作用,便是可以寻找一定范围内,所有具备同一血脉之人,并且对他们下咒。
根据记载,这一术法曾经搅出过许多阴狠毒辣之事,因此这一派渐渐被修士们追杀至传承凋零。想不到姜月章竟会用。
想来,他被申屠遐施术咒杀又以血封印,手里自然有申屠遐的血。
再通过申屠遐的血向外搜寻,就不难找到其他具备申屠家血脉的人。
有意无意,裴沐又抚过眼角的朱砂痣。她好奇而耐心地问:“你既然能用血眼术,做什么还大费周章?亏我还给你做了一番白工。”
她指指四周的人,语气不无抱怨。
姜月章便略略皱眉:“你话怎么这么多?罢了,我要找他,自然是因为手里没有那个仇家的血脉。”
“你仇家还不止一人?”裴沐有点惊讶。
姜月章不理她了。
他只看着那头沉默不言的辛秋君,冷淡道:“辛秋君在犹豫什么?是不惜抛下妻儿性命,也要护住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