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隔壁的隔壁金融系的某位同学正坐在她身后一起上数字逻辑电路。

课间她刚掏出手机想摸会儿鱼刷消息，身后就有人又戳了她。

“李昊泽，”江妍兮真的快没脾气了，“你不要再烦我了行不行。”语尾越说越轻，她放弃挣扎。

最近他像是疯了一样，也有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做，天天来蹭他们电信的课。

真的搞不懂这课有什么魔力吸引了他。

默认了李昊泽工具人的身份，他每次一出现她的心都会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又要被拉去走剧情了。

所幸都是虚惊一场。

“小时候……”他身体微往前倾在她旁边说，声音舒徐，像是讲故事的语气。

“嗯…”江妍兮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放空思绪看向前方，上了好几节课她都有些困了，最近忙着科创课也没好好休息，她打了个呵欠懒懒地添了句，“你说。”

小时候的事她可以听，毕竟是一片空白，能收集到的有用信息一条也不能放过。

半天没等到他的后话，耳边是教室里嗡嗡的朦胧声，她的眼皮变重打起了瞌睡，脑袋不稳地轻点着。

查觉到她的动作，他想走到前面去帮她在桌上垫个书包防止她磕到。

才起身他的身子就顿了下，坐在不远处的萧亦珩已经走到了江妍兮身边，他动作很轻地将折好的外套放到了她桌上。

然后抬手引着她的头枕上去。

李昊泽沉默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手紧握成拳，越来越紧，最后还是忍不住直接抬手拍了下萧亦珩的肩。

两个人出了教室，在走廊上靠墙站着。

“你对江妍兮到底什么想法？”李昊泽率先打破沉寂开口问。

萧亦珩侧过头来淡淡地瞥着他，看出他眸底的在意，半晌才肯定地启唇：“你对她还有想法。”

一眼被看穿，李昊泽有些恼怒，语气也变得急促了些，“那你呢？”

“你觉得呢。”语尾有些轻，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萧亦珩的话意味不明，把问题又抛给了他。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萧亦珩，看着他静如止水、好像永远也没有波澜的眸，他紧张的情绪跟着放缓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颓意，李昊泽自嘲地苦笑了下，声音沙哑，“行，我知道了。”

如果对手是他的话，比赛不需要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莫名其妙被扯到“比赛”中的人此时靠在桌上睡得正好，甚至开始做梦了。

小小的脸上抹着灰，黑白分明的眼，灿烂可爱的笑，软糯糯的声音。

“以后有人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小女孩高举手握紧了小拳头。

“当然，打不过的话……”她笑得傻乎乎的，“你一定要拉着我赶紧跑。”

上课铃声响起，她下意识坐直身子，脑子里还是小女孩中二的发言。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莫名好笑。

老师拿着保温杯走进了教室，点动PPT继续上课。

想起什么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座位已经空了。

所以最后李昊泽说了小时候的什么事？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睡觉也能睡断片的吗？她疑惑地微歪着头陷入沉思。

-

中午吃完饭她顺路去驿站拿包裹，走在路上闲着无聊掏出手机。

开了免打扰的群显示灰色的99+，她的右眼皮轻轻跳了跳。

退出界面看了眼日期，差不多是期中，剧情点好像要到了。

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点进去看消息，眼皮一跳她的心底就莫名不安。

她有预感，他们发论坛了。

但她不知道现在身处其中的自己还能不能像之前看小说那样一晃眼就过去了，那些流言蜚语和谩骂声她真的能熬过去吗。

回怼和反击有用吗？她真的能做到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吗？

到驿站门口的时候江妍兮还是没点进去看群消息，她有些想逃避现实。

拿完包裹再说，她默默告诉自己。

正打算看取件码是多少旁边就有人拿着很多快递盒子出来了，堆得有些高也没堆稳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江妍兮眼疾手快地把手机随便放兜里，抬手帮她扶住了盒子，还替她堆得更整齐些防止落下。

盒子后面露出一张清秀好看的脸，大大的眼水光潋滟，五官小巧精致，眉眼带着些特别的熟悉感，她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

“谢雨姗。”

拿完包裹回到寝室她才记起群消息的事，既然女配都上场了，那她还是直接面对现实吧。

一进群就看到大家都在疯狂@她，后面跟着一串问号，仿佛她做了什么迷惑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