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古法炼器, 确实是黎托想的那样，粗略的为材料划分阴阳五行的属性，然后根据经验论和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手艺, 对材料进行听天由命一般的加工，然后对某些机缘巧合之下碰上的炼器手法敝帚自珍，外人学了一点就恨不得千里追杀。

但是他们烈火宗早就不一样了，他们将炼制一件法宝的过程拆解了下来，分为减料、分类、处理、混合……等十几个步骤，其中除‘铭文’一线最为隐秘之外，都可以供外来的客人随意参观。

当然，这仅限于流水线大路货法器，真正威力强大、变化无穷且有无限未来的珍贵法宝，还得要烈火宗弟子乃至于长老、掌门和烁金真人亲手打造。

黎托懂了，合着烈火宗已经跑步进入工业时代，呈现流水化作业，甚至在人手不足的时候都能请古荒这些临时工来帮忙，外面天成楼主要售卖的就是些制式产品啊。

张丹还给黎托讲了一个笑话，曾经有一个依然秉承着‘古法炼器’手工工艺打造法宝的修真家族，因为家里出了一位弱鸡化神胆子打了起来，偷偷高薪挖走了他们天成楼一个内门弟子，想要骗取烈火宗的炼器技艺。

结果这内门弟子上了锻造台，竟然连锤子都抡不动，一问你不是天成楼资深炼器师吗？对，他是专门负责给锻造炉添柴的，炉子冷热轻重一点都不能差，里面的学问大得很。

至于其他的，他不会啊。

黎托依稀记得在地球上也有这样的段子，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同样的事，果然科学/修真不分家，既然天成楼已经有了批量生产的工艺，那他未来的网络计划也许有的搞……

“师哥？”古荒从黎托的背后走了过来，手掌在空气中摸索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的揽在了黎托的腰间：“你又在想你的‘网络计划’了？”

黎托怕古荒眼睛看不见，可能会无聊，本来打算给他讲故事解闷的，结果被少年求了一下，就讲起了他这一个月来碰到的人和事。

先是万灵楼抽奖大火，然后是欧皇和非酋齐出，抽奖又笑有泪；他碰到了一个有大志向的炼丹师，目前正在做天使投资，未来开花结果的话，对他的仙侣之道一定大有助力；最后是他提出的那个网络幻想，以及在都广之野之上那个神秘的欲界之旅。

黎托讲完之后，才发现他的生活确实也算是丰富多彩，古荒很多都没有看见，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怎么，你也觉得我那个计划是在做梦？”黎托明白自己的幻想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一般的古人甚至都无法理解。

虽然修真界的幻境、神念、法术这些东西神奇程度不下于黎托前世的地球科技，但是给一个没有再地球生活过的古人讲虚拟互联网，也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师哥的想法哪次出错过？我肯定是全力相信你的。”古荒服了好几天的丹药，让姜轻云施针扎了好几次，双眼已经不需要再带丝带，而是变成了一个只能看见模糊形状的‘睁眼瞎’，根据姜轻云估算还有三四天，他的双眼就能恢复过来。

此刻的古荒正是这个状态，双眼凝不起焦距，直勾勾的盯着黎托的面庞，那金色的眸子就像是一弯绚烂流金，里面好似倒映着无垠星河。

“我只是觉得我还没开始学习炼器，不能帮师哥的忙，还得拖累你照顾我，实在是太没有用了。”

“咳，你不能这么想，你哥我当年学个PS还得一两个……没什么！”黎托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了点奇奇怪怪的东西，还好古荒他听不懂，“等你开始学练起了，我有个宝贝送给你。”

他说的自然是那块九天陨铁，之前在拍卖会上有人跟六合子一样求他放一把手，不过因为这是他属定了要送古荒的宝贝，自然是不会让的。

“说起礼物，师哥真是送了我好多好东西。”古荒想起张丹转交给自己的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是他都舍不得用的好丹药，“当初你送他们来天成楼，一定有人羡慕吧。”

黎托见到古荒又把话题往他羞耻的方向扯开，咳嗽了一声，“这些算什么好东西，等你眼伤好了我们一起去逛那个都广秘境，那里面才有好东西。”

“好，我都听师哥的。”古荒对于黎托的决定，永远都是无异议同意的，反正来日方长，师哥说的那些话，他记得就行了。

黎托见到古荒不提这茬了，突然想起今天的功课——这是姜轻云偷偷传给他们的一个小偏方，用手指附着法力按压从脑袋到脊椎的一些穴道，有利于促进眼窍恢复。

“现在辰时了吧，我来给你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