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拯救日记+番外(25)
“汝若将吾进献于皇,当如实交代,若为自保,吾不从也。”孟晚流拆穿之。
李默脸上终于没了笑,“便这一次,求阿刀相助。今后无论何境,必允一诺。”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这番进宫,肯定是要遇上什么麻烦了。
两日后。
艳阳高照,蓝天白云,是个好天气。
李默一身朱紫朝服,高冠加持,原本就外露的气度更显尊贵,彰显皇室风范。
皎如玉树临风前,不过如此。
孟晚流却觉得过于张扬。这不是活靶子吗?
同觉张扬的人不少,路过的每一个官员都不由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何必呢。”
直到皇帝的寝宫近在眼前,他止步,深深叩拜:“拜见陛下。”
殿内却并无回应。
李默习以为常,兀自往殿内走去,一路空无一人,整个寝宫像是睡着了。
推门而入,里面也无人,只有帘幕深深垂下,隐约晃动。
“陛下?”李默轻声唤道,充满安抚意味。
帘幕掀开,一道人影慢慢走来,身形微胖,面貌平常,既没有暴君的邪淫嗜杀,也没有精神病人的恍惚迷茫。除了一身威压让人喘不过气,和平常中年人并无区别。
他很自然地朝着李默走去,脚步平缓,走至跪伏在台阶下的李默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惰儿何须行此大礼?”
李默站定,答非所问:“谢陛下恩德。”
皇帝没应,手仍搀着李默的肩,看着有些诡异。
李默忽然重重摔到阶梯旁,衣料摩擦的声音近乎刺耳,速度之快,孟晚流险些没看清。
刚才就是那个很正常的皇帝一记重踢,他的皇弟像破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那力度……如是孟晚流亲身经历,不死也半残。
再看时,皇帝的脸色晦暗不明,像蒙了层翳,说是有鬼附身都不为过。
见李默还有反击之力,伏在那低声咳嗽着,皇帝施施然走去,绣了金纹的斜履踩在李默干净的朝服上,重重地碾。
李默闷哼着,一声不吭。
孟晚流忍不住问:“可需吾砸晕之?”
李默摇摇头,“不必。”
他拒绝了,她也就作壁上观。她不是热心助人的好雷锋。
半个时辰后,李默踉踉跄跄从寝宫走出,来时光鲜亮丽的朝服像破烂一样披在他的身上,面上倒是没挂彩,但孟晚流知道,他的身上有无数伤处。
“方遭重创,心神懒惫,若有人趁机埋伏,应能成事。”坐在马车上,孟晚流淡淡指出。
李默看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刀好似甚想看我遭遇不测。”
当然想,这种祸害要是能死去,大秦也许就不会亡了,聂云卿也不会……
一阵剧烈的抖动,马车陡然停住,不安的气氛酝酿。
李默拉开车帘,一支暗箭准确地射向他眉心,被他侧头躲过,发冠却难逃此劫,被暗箭夹带着钉在车壁上,入壁三分。
不及细看,车顶突然开了一道缝,旋即像只开膛破肚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有冰冷的金属光泽兜头罩下……
这样光天化日的收割人命,孟晚流怎会无动于衷?
刀光惊鸿一掠,如凤鸣,如龙吟,携地崩山摧之力,破横劈山河之威!
这一刻,杀人者、被杀者都忘记了自己该有的举动,为这不属于这世间的强大力量震颤。
下一秒,所有暗箭齐发,穿云裂日直奔被刀护着的中心,一瞬间天都黑了。
孟晚流早有预料,“趴下”这是她对李默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万箭奔袭,她再无暇多顾。
李默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地束手就擒,趴伏在地,心情微妙。
在他的余光里,刀光剑影编织着惊心动魄的安魂曲,在箭矢临近他的时刻,他捡回的兵刀刀身一扭,残影一般飞速掠过,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切杀机都被扼杀于摇篮。
孟晚流不知道李默的复杂心情,超负荷运作让她累得两眼发晕,她在违背自然规律行事,偏偏只能硬着头皮做完。
暗箭过后,无数蒙面人持剑而来,李默从残败的马车里翻出一把剑快速应对。
李默的剑法并不差,但在蒙面人眼前显然不够看,只是他开了挂,几个蒙面人联合夹击都无法伤他一分。
那刀像能读懂他们的所有心意,总能恰到好处地截到他们的剑,似乎不耐与他们打持久战,一截就断一剑,瞬息之间,斩断的剑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刀柄,李默苍白地笑了笑,“多谢相助。”
孟晚流高冷点头,“不必言谢,承诺之事吾自会……”
冲动之后,无穷无尽的困意袭来,一句话的功夫不到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