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拯救日记+番外(21)
烛火燃尽,老者准时出现,看了看案上字迹,再看看花瓶脸,不得不叹一句:“却是下了苦功夫的。”
他认真将全文看完,眉头由紧而松,末了看向少年,神色软和了许多。“明日不必来此,往前直走,瞧见贤英殿,进去就是。”
少年知道,这是过了。
第19章 顺风
月光缓缓爬上枝头,丞相府沐浴在一片难得的静谧中,昏昏欲睡。
程登处理完公务,神色疲惫。揉着眉心搁下笔,就听见青袍人道:“大人可要去贤英殿走走?”
“不了。问问他们所求为何,能允者尽量允之,我便不去了。”程登道。
青袍人一躬身,退了出去。
贤英殿的人济济一堂,有华服锦绣者,亦有布衣清寒者,前者比后者更多。
无论何时,易受教育的总是家世更好的人。
如果寒门学子来此是为了寻求托身之处,那么官家子弟来是为了什么?
还有,都已经是门客了,为何主人不曾来看看?排除最基本的礼仪,对自己纳了多少门客也该有所了解吧。这怎么跟个甩手掌柜似的?
解惑者很快到来。
青袍人面无表情地宣布:“大人另有要事,便不来了,尔等有何要求,能允则允,若无,便去住处罢。”
各种形形色色的要求鱼贯而出。
有人想要上好的纸砚,有人想要丞相府书库的通行令牌,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青袍人一一记下了他们的要求,正要离开,忽听少年朗声道:“我别无所求,只愿永为丞相门人。”
此语一出,众人皆侧目看他。来这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当门人的?大多是借力早攀高枝的。哪里来的愣头小子?
以为是傻大个,带着轻蔑的眼神看过去的人却都呆住了。
眼前稚子,年纪不过十几,偏偏容貌极艳,如一笔水彩落入寡淡的墨里,能教天地失色。
可这样的人为何他们方才未能注意?
有些人倘若不想引人注意,气息可隐至尘埃。而低调之后的张扬往往更有佳效,少年深谙此道。
“何以作此言论?”青袍人默了半晌,问。
“实是仰慕丞相许久,若非语出惊人,如何能被眷顾?”少年坦白道,语声慵慵懒懒,叫人不信。
但是言尽于此,不满足他也显得不尽人意。青袍人犹豫再三,对他道:“请随我这边来。”
少年施施然跟上,闲庭信步,好似在自家后花园。
想见丞相却不得其路的众人们:“……”这也行?
这也行。
程登难得早睡,正要盖上被子,却听屋外传来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屋前停下,悠哉的嗓音化入夜色里,格外惹人恼,“聂云卿拜见大人。”
程登冷着脸开门,“何事?”
“大人曾于落魄时助我去甘南,我没齿难忘。不知大人近来可好?”天暗暗,风凉凉,话比风还凉。
“多谢挂碍,我无事。”程登涵养很好的回。
“大人可愿与我共赏一月?”少年提出邀请。
“不了。”
“哦,可惜了。那就不打扰大人了,告辞。”他的态度傲慢无礼,脸上笑容淡淡,只在无人看时慢慢收敛成面无表情。
青袍人:???所以你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另一边也有人在问,只是无人敢答。
“这小儿倒是有点意思。若他能过科举,朕要亲自去见见他。”
“陛下眼光,必不会差。”
春闱到来时,并无任何铺垫。
青袍人给少年安排的住处离考场不远,少年两手空空就去了,去的路上,得意骄狂,倒比世家子还猖狂。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最终放榜,才揭晓答案。
聂云卿,一甲。哦,还真是个玩意。
恭维的人渐渐朝他靠拢,少年爱搭不理,但此时也没人说了,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你能奈何?
入宫时,少年与当朝丞相擦肩而过,听得对方无甚感情的一声“恭喜”。
丞相看他的眼神并无意外,像一潭深而清透的水。
他便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对方的眼里无处遁形,可那又如何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20章 兵刀
公元2016年。
微风将浅蓝色的窗帘吹得起起伏伏,窗外偶有蝉鸣,奏响聒噪粗糙的催眠曲。宿舍一片静谧,只有细微翻书的声音。
孟晚流摁亮手机,日期鲜明地躺在上头,是提醒也是警示。
这是第十天。
这些天她每日都被书本占据,学习强度甚至甚于高考,从睁眼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埋头钻书,直到夜深她才疲惫地睡去。
累吗,累的。学到后来其实与别人无关,只是为了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