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通过了。出题的故人一看就不大喜欢风花雪月，如果辞藻过于华美反而不易动人。可甘南向来以文辞华美著称，此次落选者众，皆不明所以。

直到看到选上的是些什么文章，他们才恍然大悟风向变了。

但这种例外只有一次，之后的考题又恢复正常，因为那位坑爹人士只负责过一次考题就干别的去了。不过这次选拔的人才质量比以往都要好，多是未来的实干型人才，为建设大秦做了不少贡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少年考中秀才也未以此自矜，反而更为低调。

他入了甘南最负盛名的桐章书院，该书院的学生年龄普遍要大一些，自然也就不像孩子那样恶劣直白。很多矛盾都是隐在暗处的。

少年不轻易与人起争执，只是他能感受得到同窗对他的敌意。不是无端的，是对绝慧之人本能的嫉妒和憎恶。

夫子要求背的文章，他总能在最快时间内背会，夫子授课时，他可以随时回答出任何问题，有些甚至是以前从未涉及的。

渐渐的，邻里对他的态度也逐渐好转。如果说从前邻里嫌恶他，把他当没娘的孩子可怜，而今就有多羡慕，羡慕他小小年纪已然腹有诗书。

他从教育的反面例子变成了正面例子，引得相邻孩子怒而不敢骂。实力确不如人，有何可骂的？

看，时间可以消磨一切，记忆也会骗人，他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偶尔读书累了，他会想，是不是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过救赎？她是他臆想出来的吧。一定是！

乡试来时，他依旧一身淡然地去了，而后中举。自此，他的目标越来越近。

他每天都在倒数着日子，眼神越发静也越发冷，时光却不紧不慢，从容流逝。

（第一卷 终）

第15章 蝶变

九月初，开学了。

A大又迎来一年一度的新生到来季，学生会和各个社团的干事热情洋溢地接待新生，其他老生则带着好奇从旁经过，一股自然而然的优越感隐隐透出。

作为刚进大三的老油条孟晚流，自然也是围观的一员。不过她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因为她既没加社团，也没特别让人惊艳的相貌。

相貌……

她扫了眼殷勤向小学弟递水的学姐们，像围着个香饽饽，然而香饽饽的卖相其实并不算出众。

她默默转头看向另一边——A大的招牌，法学院。

人群围绕的焦点是一个身姿高颀的青年，在一众乌泱泱的脑袋中没有半分落下风，因为确实高，高人一个头。

孟晚流认真对比了下，头型完美，发丝柔软蓬松，比起旁边一个鸡窝头和一个打了发蜡的同学是好看不少。

像极了小说里的校园男神。不，他就是男神本神，孟晚流暗恋了两年的人。

男神今年大四了，比她大一届，这种活动按理说不该他来，孟晚流猜测他是被胁迫的。

果然，路过法学院的横幅时，她听见有人小声说:“有了大神就是不一样，和尚庙终于要迎来春天了吗？”

可是填报志愿的时候已经分好院系了啊，放男神在那不是暴殄天物吗？一群缺根筋的人。

孟晚流义愤填膺地瞪过去，余光一瞟，忽然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她就怂了，收回视线。

她矜持了两年，就这么被逮了个正着……

世事弄人，她还是好好学习吧。于是她平复心情去了图书馆，开始看书。

“大神，大神？”

室友唤了两句，青年才疑惑看他，“有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中午吃什么。”

孟晚流说学习就是真学习。先照例背完几十个单词，做了几篇阅读，把本专业的知识总结了一下。然后她起身去书架上挑书。

她挑了几本古代名著。和官场相关的首选，然后是一些民间习俗方面的书籍。抱着书离开时，被人多看了好几眼。

一般找这种书的都是汉语言文学系的同学，该系同学的特色就是衣着朴素不擅打扮，如果有美女也基本上是柔和婉约那一挂的，而男同胞多戴着眼镜。

孟晚流穿的很洋气，气质和她手上的书差异极大，一路走过，像个异类。

这是看着玩的吧。

结果异类坐下，屁股像生了根，再也没挪过。她求贤若渴地汲取知识，凝神思考她读来的一切，那些枯燥的晦涩的东西像有了生命一样疯狂往她脑海里钻，让她的思绪停不下来。

直到夜晚，她所在区域的灯暗了下来，她才从书本中抬头，摁亮手机。

北京时间20:00

手机上积了一堆消息没看，最上方是室友发的:

亲爱的回来能给我带杯奶茶吗，多谢，附上一个萌萌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