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番外(201)
该怎么办他还没想好。
说实话,他从没想到回面临这种局面。在他的想象中,郦长行既然是被人逼回来的,肯定在这里呆得不轻不愿。郦长行可能会生他的气,恼他,但不会不愿意跟他回去。
谁成想,现在是放虎归山了。
“哎,我跟你说。”娄吹云有些担忧地回头道,“今天这事儿,我还是要如实汇报给我大哥的,我可不会帮着你隐瞒——”
他的话蓦然顿住了,盯着卓钺赤/裸的脊背微微眯起了眼睛。
“等一下。”他迟疑地走近几步,“你后背和脖子上是什么东西?红红的?”
卓钺一怔,随即立刻反映了过来。
方才两人缠绵的那一通甚是激烈。郦长行从后背按住他,动作狂野粗鲁得像是泄愤,情浓之时还会咬住他肩膀后方和脖颈侧的肌肤尽情舔舐啃咬。
小狼崽子肯定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他抬起手盖住脖子,敷衍道:“蚊子咬的。”
娄吹云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道:“卓钺,你他妈以为我是小孩子吗?这分明就是——”
卓钺一把捂住他的嘴:“吼个屁,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娄吹云脸色都变了:“这么多天咱们一直都在一块儿!你他妈什么时候抽空——”
他猛地顿住了。
在草原上的时候两人形影不离,到现在也只有今天分开过那么一会儿。
而那一会儿卓钺是和谁在一起的,不言而喻。
娄吹云紧盯着他,脸渐渐有些扭曲了。
卓钺有些头疼。他本意是不想让娄氏兄弟知道自己这些私事的,但既然娄吹云已经随自己来到了这里,郦长行又是那般难对付的态度,估计他想瞒也瞒不过。
“就是你想的那样。”卓钺低声道,“别声张。”
娄吹云颤声道:“你、你他妈的……卓钺,你真是厉害,我服气了。所以你不是来找自己的兄弟,而是来找小情儿的?”
卓钺穿起了衣服,平静道:“他不只是我的小情儿,也还是我的兄弟。你放心吧,无论我俩的关系如何,对你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他心中有些烦闷,没管娄吹云径自走了出去。
然而平心而论,正是他与郦长行那复杂纠结的感情,才让事态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如果二人只是普通兄弟,他对有的只会是愧疚和抱歉,而不会像如今这般种种复杂感情混合在一起搅成了一团乱麻。
郦长行估计也不会对他如此怨愤。
他曾听人说过,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如今他所经历的所有彷徨无助,都是以往甜蜜幸福种下的因果。
他独自坐在帐外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掏出信鸟给娄长风写了一封长信。信中将郦长行现在的态度、以及二人的关系,一五一十坦白清楚。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没有退路。如果娄长风会因为他们的私情而恼怒,甚至产生怀疑之心,那他也认了。等这便是了之后他就算无法回到军营,也会想个其他的法子报答娄长风的知遇之恩。
只是这边的事如何“了却”,他却还没有半点头绪。
夜幕很快降临,绵延而去的营帐却愈发热闹了起来。雪白的帐顶外为防寒又盖了毛毡,但明亮的灯火却还是从帐内渗透了出来,远望而去仿若一个个明灭闪烁的萤火虫之尾。
卓钺还记得郦长行要求他一起参加火祭的话,便随着人流而行。很快看到了在草场开阔处,被点起了一簇五六人合抱的巨大篝火,冲天而起的火焰甚是壮观,将左近的草地均染为了橘红色。在此等人间烟火的照映下,天上的星河都不再璀璨。
在那篝火的背后,则是一座约三人高、用石块和木柴搭成的堆子。这堆子共有三层,大小面积由下而上递减,远看形似一座祭台。每一层都由彩带鲜花装饰一新,底层放满了五金、五谷、五帛、五宝等祭物,顶层则插着达日阿赤的部落旗帜。
卓钺隐约知道这座堆子的用处。
曾有典籍记载,“峰岭高处,积乱石成冢,谓神所栖。” ①
这些三人高的石木堆子,最早是道路和境界的标志,以防游牧民族在茫茫草海中迷失了方向。而后来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出远门的骑兵路过堆子时都要下马参拜,祈求一路平安神明保佑。
渐渐的,祭祀堆子的习俗留了下来,如今已演变为祭山神、路神和祈祷丰收的重大节日。
卓钺虽然听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不禁也有些好奇。他远远地在人群里坐了下来,想远看就好,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可他想低调做人,有人却不能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