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317)
可是不知为何,竟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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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殊虽然没了根骨,没了修为,但他有可以疗伤和打能经脉的上邪心经,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上邪经集阁。
想要找到一种秘术,对付一个对他没有防备的人并不难。
但陆殊没下重手,只是让景决沉沉睡去。
而后陆殊起身,他站在火堆前望了一阵景决,他想不明白景决平白无故为何来寻他,心中却又隐隐觉得自己与对也算有些交情,路上遇到送一程也说得过去。
但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如何渡过魇门阙便是一大难题,于是便也不再深思此事,他给火堆添了柴,便离开屋子,关好门,跛着脚慢慢走远。
那之后,他去了另一处小镇,辗转几日之后换了一处渡口,走向了魔域。
然后,在这一年的冬天,世上便多了一个陆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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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日醒来的景决,不见了陆殊,他发疯般寻找,无果。
而后又搜寻全城,仍是无果。
最后,他站在斩魔壑的边缘,不敢相信当真有人会跳下此处,去挑战那令人畏惧的魇门阙。
他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心理继续找寻陆殊的下落,试图说服自己相信陆殊最后说的不去魔域之事。
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在自欺欺人。
说不清为什么,他尽管与陆殊不熟,却觉得以自己对陆殊的了解,陆殊就是会跳下去。
想明白此节,他便陷入自责与懊悔。
他想,我昨天应该拉住他,拉不住就把他捆回去,我也不该管自己为什么想不明白,反正先将人留在身边,总有想明白的时候。
但这不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他最后悔的是,他昨夜其实已经改变主意,他想说:“陆殊,往前走,不要回头。”
他印象中依稀陆殊说过,就是入了魔道,也会做一个不一样的魔王。
他觉得可以相信陆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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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决在小城的几日,是难过又迷茫的,可是,很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他对陆殊的情绪便慢慢转淡,尤其是当他回到景行宗,那些情绪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再也很难记起来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隐隐发觉,自己心府里有一道墙。
那道墙隔离着很重要的一段回忆。
然而,他很难破开那道墙,似乎只有在见到陆殊时,那道墙才会有所松动。
第二只心魔,其实景决自己也说不清是何时种下的。
或许是在他听说陆殊被逐出芙蓉山时莫名的心悸,或许是在找寻陆殊途中无数次的失落,或许是在找到陆殊时莫名的欣喜,又或许是在跟丢了陆殊之后的无数个自责的日夜里。
直到当年冬天,陆鬼门横空出世,他心府那只心魔堂而皇之的出现。
随着那只心魔的出现,他开始陆陆续续的想起一些事,然后又在某一日,原来那只被封印的心魔也出现了。
景行宗的各位长老始料未及,就算隔离了景决的记忆,就算封住了景决的一只心魔,冰冷的臬司仙使还是会因为一个名字追寻千山万水,而后再次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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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试出心魔便迅速退出景决的心府了。
他看到的第二只心魔,是穿着猎猎红衣,站在巍峨的魇门阙上,睥睨众人、高不可攀的陆鬼门。
他想,原来如此。
笠泽湖上般行稳。
潦水轻拍,灼日西照,湖水澹澹,烟光凝波。
一行白雁划空飞过,童殊睁眼间瞧见这湖光天色,心中欢喜。
如此良辰,如此美景,如此妙人,鬼门魔王哪有平白不消受的,童殊五味杂陈,抬手环住景决的脖颈,由承受转为主动纠缠而去。
两个都是站到了峰顶的人,一旦坦白,便是赤诚相见,不扭捏,不纠结。
童殊说不清是因为这湖光太亮,烟波太清,白雁的鸣声太过自在;还是因为身上之人太过动人,情意太过浓列。
他突然生起惊心动魄情.动。
他烧着一腔炽热,全身微微颤抖着,抬手捧住景决的脸,热切地吻去,五指顺着景决的脸颊滑到发间,深深插.入青丝,推开景决的玉冠,散开被束着的长发,再顺着垂下的发将人紧拥入怀。
他的发早被景决散了,万千青丝痴恋交缠,唇舌交融,浓烈的情意催促着他们要更紧的拥有对方,分不清谁更主动,位置交换,颠倒翻涌。
……
某一刻,景决翻到上位,他的指腹抚过童殊颈间带的镇元珠,蓦然停住了,而后按住了童殊追来的吻,他微微发着汗的鬓角、潮润的眼和手心炙热的汗,将他一身冷霜化开了,声音也似滚着的沸水般烫人:“殊儿,我爱你。”
随着他的话落音,童殊的衣带已被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