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番外(49)
这如同针扎的感觉,若是等同于针灸,却也是可行的。
难道……是那头有人在救治他的身体?这是否也意味着他还未死?
“咔哒——”
陷入沉默中的一人一猫猛地抬头看着那院门,原是关不严实,被风惊了势撞到门槛上。
势头渐大,如有风雨欲来。
虞玓停顿片刻,抬脚往院门走了几步,把那不断发出动静的门给阖上后,他一转身,原本盘踞在庭院中央的大猫已经消失了。
虞玓冷着小脸回到了屋舍,突地留意到床头已然出现一大坨猫团,那紧绷的神情稍稍褪去,反身关了门后,漫步走到窗边眺望了一眼那染红了的天际。
粗粗看去,那如同火烧般的颜色退散了些,许是县衙处理火势得当,已经渐渐控制住了。
虞玓看着那爬满墙壁的地锦,喃喃自语说道:“这事一出,李连青那边的事怕是更能掩盖过去了。”自打他从张三那里知道手实户籍的事情,是由老县丞负责后,他就彻底理清楚这其中为何会有隐隐针对的感觉。
李连青。
李连青,李家……虞玓记得老县丞的本姓,是张,与张三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人。张姓……三年前,徐娘子卖出去的那酒家的买主,也姓张。
老县丞对虞玓总是有回护的微妙情感,虽然极淡,可虞玓有所察觉。
这或许是李连青怨恨的缘由。
李连青这番计谋藏在陈屠户的背后,就目前来看应当是被老县丞出手阻止了,以至于现在都毫无动静。按理说虞玓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这一件事不存在。
虞玓漫不经心地合上窗,回眸看着这幽幽跃动着灯火的屋舍内。
可他从来都不是那等好性的人啊。
既李连青这么不痛不痒地膈应他,那他自当也要“不痛不痒”地膈应回去才是。
虞玓研着墨水,提笔就着昏黄的灯光不知写了什么,不到半个时辰就匆匆写完了整个篇章。蘸饱了墨水的毛笔溅落了一两滴黑痕,那扭扭歪歪的字迹还真不像虞玓以往的笔迹。
继而被折叠进一个崭新的信封。
然后归置到一处。
趁着日头未亮,虞玓翻身回到床榻上,与大猫一同陷入黑甜梦乡。
…
深秋时节,各坊里街边的绿树落下几多枯叶,有些在凉风中打着旋儿飘进了县学里,在屋舍外摇曳着落下,恰好被出门的王老先生踩到脚下。
经学博士刚离开屋舍,几个年龄小的郎君就热闹地笑开来,看起来极为高兴。
坐在虞玓前头郎君笑眯眯地回头来看虞玓,“他们正想着要办诗会,就在县城外的山上,那里有个亭子,常有人去那里吟诗作对。你可要去?”他们刚聊完昨夜县衙的失火,这话题眨眼间又变换成了生徒感兴趣的诗会。
这郎君的名字叫刘思成,看起来极为圆润可爱,虽然岁数比虞玓还要年长,可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些。
虞玓抿唇道:“若是今日,怕是不能了,县衙的差役让我放学后去一趟。”
刘思成挑眉,“县衙寻你,可是何明府找你有要事?”
虞玓摇头,那登门拜访的差役只说了有要事,却不曾说清楚是为何。
只不过虞玓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左不过与家中那面上温和,实则傲慢矜贵的大猫有关。
第25章
同窗多是以为虞玓是在何明府的庇护下进的县学,听虞玓这么说也只以为是真的有什么要事要找他,便没有强求。
虞玓出了县学,便往县衙去。
县衙与县学在同一坊内,沿着坊内的道路走去倒是不怎么远。待县衙外的门子看到虞玓的时候,怕是早就得到了肯首,连忙领着虞玓往里面去。
县衙还是同此前虞玓来的时候并无差别,只是现在内里的气氛看起来更为严肃阴沉,想来是现在这县衙内的主人情绪并不如何好。
毕竟经过昨夜起火,纵然是再心大的人估计都气得够呛。
内衙是往常何县令休息的地方,门子把虞玓引来这里后,扬声说道:“明府,虞小郎君来了。”
“让他进来吧。”何县令淡淡说道。
虞玓入内后才发现这堂内坐着的不只是何县令,还有那日初见的老县丞,并着仵作与两三个站着的皂役。李连青也站在最后头,看起来神情倦倦。
这些人聚集在一处,不知怎的,看着就颇有些来者不善。
虞玓面不改色,慢吞吞行礼后站直了身子,视线扫过这内衙的情况,平静地说道:“敢问明府寻某,可是有要事?”
便是这样子的秋日,何县令的额头还是噙着汗水,看起来颇有些狼狈。他点了点最后的位置先是让虞玓坐下,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