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清穿)(235)
“怎么能说无心呢?”富察舜华又是啜饮了一口茶水,“我这人向来做事儿明明白白,人家对我几分真,我便回人几分,这情意,自然也等同此理。”
“总有人说,真情无价,可在我看来,与皇上的男女之情,待价而沽,再正常不过了。”
“他纳咱们入后宫,为的是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大家各取所需,别在感情上牵牵扯扯,难道不是极好?他对我动了点儿心,可我也对他温柔备至啊。”
“他生得好,我只喜欢他的脸就够了。”
富察舜华越说,懿贵妃眸中的艳羡越浓重,几乎都要漾出来柔柔水波。
她低声道:“真羡慕你,如此洒脱。”
“若我能做到你这样,是不是也不会有今日的困境?现在更是命不久矣,皇上薄情,我自以为能得到他一点点真心,拿出我满腔的真情,却不过是如此下场。”
她苦笑着,“我这辈子,就是输在了糊涂二字上,不论是对感情还是家族,皆是含糊混过,到了……”
富察舜华挑眉,微微摇头,“既如此,我也和你说,不对等的感情,少有能长久的,且他三宫六院,即便你是他表妹,又能将你的看重加到几分呢?”
“是,他是皇帝,身份尊贵,通身的容貌气势慑人,世间男子,少有能敌,可他依旧是个男人,也有着大部分男人身上的通病——喜新厌旧。”
“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他不可靠。”
富察舜华的一番话,振聋发聩,懿贵妃不由捂住心口。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爱上一个注定不会爱人的皇帝,想法如何,我不会对你们妄加置喙,但是,你们沉溺于他的温柔时,陷得更深时,就不能想想他的不好?”
“每当我觉得他真的是温柔体贴,芝兰玉树时,我都会想到,告诉自己,他是皇帝。”
懿贵妃听了,失神许久,良久才笑了起来,喃喃道:“你说的是啊,你太清醒了,清醒到,近乎无情。”
“可是,恰恰就是这样的清醒,才是立足于宫中最好的资本。”
她目光悠远,望着窗外,看窗边的盆栽,落叶缓缓而下。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富察舜华扭头,也看向窗外,淡淡道:“说来,这宫中的人形形色色,但如你这般,为情蒙智的,却也少见,与乌雅氏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也难怪,你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不与你说了,你身子虚弱,该休息了,我也先告辞了。”
懿贵妃点点头,仍是沉浸于巨大的震动中,还有些失神,“紫苏,将你们靖妃娘娘送出去,我身体多有不便,就不送你了。”
紫苏瞧着自家主子周身的郁气消散许多,心中激动,忙恭敬地将人送了出去,满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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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承乾宫,富察舜华长舒一口气。
“走,再去一趟阿哥所,等回来了,再收拾收拾,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了,正好有日子没见到我儿了。”
天气早已渐渐转凉,北方的天气,秋日来得更早更猛烈一些。
一阵风吹过,富察舜华不禁拢紧了披风,“一场秋雨一场寒,再过个几日,就得换上小毛衣裳了。”
秋云在外面道:“奴婢瞧着,轿辇也该换了,这种也不挡风。”
到了阿哥所,八阿哥正和胤禳玩着,两个小孩子脑袋挨着脑袋,趴在小炕上,看着金鱼。
鱼缸里的碗莲早已凋谢,被人清理了数次,八阿哥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看着金鱼惊慌失措,“欸?跑了?”
永安递给他小鱼网,“用这个,用这个,就是轻点儿,让它一直在水里,**也别离开水,嬷嬷说,说,鱼离开水就活不成了。”
八阿哥一脸惊奇,包子脸一肃,点点头,“为什么呢?”
永安摇摇头,“不知道啊,但,但是,小顺子他们也这么说,我额涅也说过。”
他又托腮,装模作样唉声叹气道:“光看鱼缸里的有什么意思,还是外面好,有山有水的,还有小船,能去钓鱼。”
他们二人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自然免不了对外面向往。
皇宫四四方方,初看还觉得大,多看几次,没什么新意,到了冬日,除了御花园,想看点儿别的颜色都难,兴趣也就淡了下来。
倒是宫外的瀛台,湖光山色的,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二人还未进学,一到那儿就撒了欢地玩,偏康熙也爱纵着,总说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就是看守更加严密。
说起来,这小哥俩,相差不过三个月,等到明年,齐刷刷就都得入学读书了。
富察舜华走了进来,看到二人脑袋挨着脑袋,光溜溜的,扎个小辫子,登时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