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197)

作者:孟冬十五

她屈膝垂首,深施一礼。

久久没有起身。

话不必多说,司南便懂了。

围观百姓却不懂了。

司小东家这是欠了情债?

不光吓死人的燕郡王,就连向来清冷高傲的虞美人都为他动了凡心?

天爷爷,好大的能耐!

作为爷们,司南怎么也不忍心看她一个小娘子在大街人被人评头论足,“不必如此,说扯平了就是扯平了。”

虞美人垂着眼,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往后……再也不会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司南往她头上扣了个斗笠,“嗯,我信你。快回去吧,都看着你呢!”

虞美人扶着帽沿,克制地拭去泪痕,挺直腰背,又是那位名冠京华的虞行首了。

她看着司南,迟疑道:“有件事,我想司郎君也许还不知道……”

虞美人告诉了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跟他说了,唐玄卸去了皇城司指挥使一职,现在只是一个挂着团练使名头的闲散宗亲。

听完她的话,司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看似淡定地告别虞美人,其实心底的涟漪一波接一波。

不是他脸大,司南就是认定唐玄之所以那般不计后果,就是为了他。

如果是唐玄自己被人说闲话,他根本不在乎,正是因为孩子们被欺负了,因为他哭了,唐玄才会发飙。

司南突然发现,他不是没有靠山。

唐玄就是他的靠山。

记忆之门轰然打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齐齐涌向脑海。

唐玄就像一只召唤兽,每次他遇到困难都会及时出现。

他和榔头打架的时候是,他被花鬼挟持的时候是,他想租铺子的时候是,他被欺负了,也是。

他一直在背后宠着他,护着他,即使两个人没有心意相通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默默地付出了。

司南突然觉得,自己前些天的小愤懑有点傻。

为什么要和唐玄比较呢?

为什么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呢?

他就是自己的靠山。

同样,自己也是他的。

虽然不像唐玄那么有钱,司南一点都不自卑,他非常清楚唐玄需要什么,而这些,他都能给他。

伴侣的爱,家庭的温暖,灿烂的笑容,乐观的情绪,甚至是简单而美味的一日三餐。

人生中能经历的生死大事才有几件?反而是这些看似微小的日常,才是构成生活的大部分。

两个人本就是彼此支撑的,何必分高下、论短长?不管谁更好,对这个家来说都是水涨船高。

司南的心仿佛做了一个深度清洁,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脚底仿佛踩上了风火轮,三两下就骑回了家。

明天休沐,孩子们今日只上半天课,这时候已经在家里等着了。槐树从兵营回来了,顺道把二郎也接了回来。

司南一进家门,看到的就是一排可爱的小脑袋。

二郎叉着腰,嗓门洪亮:“去哪儿鬼混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司南心情好,忽略掉小家伙管家公似的语气,把人往怀里一捞,像个小麻袋似的从身前绕到身后,又放回地上。

“幼稚死了。”二郎故作深沉地绷着脸,眼睛却亮亮的。

“小崽也要!”小家伙张开一双小胳膊,扬得高高的。

司南照例抱起来,变戏法似的耍了一圈。小崽可比二郎真诚多了,兴奋地哇哇大叫。

其实孩子也想被抱,就是没好意思说。他们太大了,怕累着司南。

不用说,司南就一个挨一个地扛了一遍,包括最高最壮的冬枣。

本来还要抱槐树,这小子死活不让,差点躲到树上。司南还觉得挺遗憾。

孩子们兴奋得红了脸。

在被司南收养之前,他们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

二郎在旁边看着,其实是有一点小吃醋的,不过他不说。他知道,哥哥们和小崽弟弟比他更需要臭兄长。

“晚上吃什么?我都饿啦!”小家伙另辟蹊径表达醋意。

司南挤了挤眼,“今天做一样‘合家欢点心’。”

“啥玩意儿?”二郎略警惕,每次臭兄长露出这种表情,八成是在冒坏水。

果然,司南露出一个坏笑,“所谓‘合家欢’呢,就是‘全家动手,一起来做’。”

二郎:……

他就知道!

今天天气好,心情也好。

司南想搞个新花样。

先分配任务,冬枣搬砖,槐树拉土,二郎和泥,其余孩子跟着司南熬米汤、撸毛皮,做古代版“黏合剂”。

司南想做一个面包窑,熊猫头的那种,小时候爷爷给他做过一个。每次他想吃面包了,奶奶就用面包窑给他烤。

村里的老人家很少去超市买高筋面粉,就用普通小麦磨了面,用水泡出面筋,加蛋清、糖,增加蛋白质含量,充分发酵,做出来的面包口感微酸,有种别样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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