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有龙女(1270)
不能的吧,否则太子也不会冷落自己了。
樊妍真想得再多也没用,首先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她连东宫都出不去,太子派了人在殿外看守,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里头,成天瞎想屁用没有,要是太子不主动来见她,她永远都没有机会跟他说清楚。
解除误会什么的,也得太子愿意才行。
樊妍真对太子是真爱,可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只从飞鸿传信中察觉到了他的体贴与爱意,他对她也的确是比对旁人不同,尤其是在有姐姐对比的情况下,樊妍真晕晕乎乎地认为自己幸福的不得了,她甚至忘记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将太子从姐姐手里抢过来——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丝毫愧疚,也没有丝毫心虚,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浑然天成。
甚至于她心中对姐姐还存着几分怨恨,认为如果不是姐姐的存在,自己跟太子便不会如此坎坷。
她倒是忘了,这桩婚事是皇帝赐下来的,即便不是姐姐,也会是别人。
所以如今让她也尝尝姐姐过的日子,玲珑觉得没什么不好,最好是再艰苦点儿——她把这事儿拜托给了宁梧,别看这家伙一副清心寡欲对皇位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但对他自己的小命爱惜得很,太子对他虎视眈眈,他早就想好了后路,在东宫安插了眼线,在太子不知道的时候对樊妍真做点什么,再简单不过。
只是宁梧觉得,樊妍真的确德行有亏,可真要说起来,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太子吗?
他既然爱慕樊家的二姑娘,为何不跟父皇说清楚?偏偏为了讨父皇欢心默认了这场婚事,默认了后又无视樊妍真已经是二皇子妃的身份与其私通,苛待自己的发妻,可以想见,若是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朝廷该是怎样一番乌烟瘴气!
玲珑听了他的话,很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放过太子?”
宁梧说话酸溜溜的:“你对你亲妹妹都毫不心软,可你是怎么对太子的?天天给他写情书?”
玲珑纠正道:“准确点来说,那情书是你写的。”
宁梧脸都黑了:“你果然心里还念着他!”
他这纯属无理取闹,因为玲珑就喜不喜欢太子一事已说过好几次,她皱皱鼻子,“我觉得当太子知道那些缠绵悱恻的情书并不是出自我手,而是他亲爱的好弟弟写的时候,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
宁梧:……
“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嘛,你都要把我吓到了。”
玲珑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的道理,笑盈盈地凑过来,搂住宁梧的脖子,坐到他大腿上,一根手指顶着自己的半边脸:“我在东宫过得日子可不算好,虽然樊妍真现在也在吃苦头,可对我最不好的还是太子。你知不知道,太子最看重什么?”
这个宁梧当然知道,非但他知道,玲珑也知道。
太子最看重的,自然是他“太子”的身份,只要保持这个身份,等到皇帝百年,登基为帝的必然是他,到那时候他还不为所欲为,哪里需要再看他人脸色?
宁梧似是听出玲珑话里的意思:“你……”
“我跟你的目的一样,都是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玲珑笑嘻嘻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他既然想要,那我必不可能给。且我现在同你在一起,你若是想要好生过下半辈子,也不能让他当皇帝,否则他当了皇帝,第一个搞的人就是你。”
太子跟宁梧势同水火,即便宁梧并没有争权夺势之心,太子也容不下他,就像是皇后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萧贵妃一样,其中到底是多少出自嫉妒已经不确定了,这份仇恨与敌视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一种执念,除非对方死绝断气,否则不会停止。
“那你想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啊。”玲珑软绵绵地依偎在宁梧肩头,把玩他乌黑的头发,“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胆子小,又怕生,只能跟在厉害的二爷背后装腔作势狐假虎威这样子,还是得看二爷的,我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宁梧差点儿被她夸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他不是被人夸就忘形的太子,立刻又缓过神,正色道:“倘若我做不到你想象中的那样呢?”
玲珑说:“我是无所谓的,我到哪儿都能过得很好,可你,要是失败了无非就面对两种情况,要么是在太子登基前死,要么是在他登基后死,时间早晚的区别而已。”
太子心中认为她才是真正的樊妍真,那她到时候大不了再作为樊妍真入宫,难道还能比现在过得差了?
饶是宁梧觉得玲珑是在逗他,也还是忍不住感到生气,他又不是想要太子的命,他只想要太子当不成皇帝,这样日后才有他跟母妃的活路,而他自己也不想当皇帝,他无法感受父皇的快乐,自然就不愿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