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一声，赵若初拿不住剑，佩剑掉在了地上。

狐妖跃起身，张牙舞爪，一掌就欲击碎她的头颅。

倏忽破空之声响起，离火剑凌空而来，化作一道蓝光刺入狐妖身体。

狐妖挣扎了几下，凭空消散了。

“师父。”赵若初头重脚轻，往后一倒，正巧倒进了顾瑾衣的怀里。

顾瑾衣把她抱到了一边，为她把脉。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灌入洞穴，与先前狐妖的声音别无二致：“哈哈，傻子！”

赵若初用没受伤的手拉住顾瑾衣的衣袖，惊问道：“师父，那，那狐妖怎么还没死？”

“是玄虚镜。”顾瑾衣蹙眉道，“玄虚镜可化无穷分.身，分.身与本体无差。”他本不是鲁莽之人，若不是没料到狐妖会有玄虚镜，他不会放心留下赵若初一个人。

“但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器吗？”赵若初更惊地道，“怎么会在只狐妖的手上？”

顾瑾衣点了赵若初周身几处大穴，而后挥手设下结界，封住了他们所在洞室的所有出入口。

赵若初还没说什么，顾瑾衣就让她盘腿坐在他身前，手按住她背后大穴，为她祛毒。

“师父……”赵若初虚弱道，“要不你先带我离开，我觉得这里不安全。”

“别说话，免得走岔了真气。”顾瑾衣道，“九尾狐妖指爪间有剧毒，现在带你出去，你的小命在路上就没了。”

赵若初眼见洞穴的好几个入口处都伸进来一根长长的管子，不免绝望道：“但我怕我的命能保住，其他的就保不住了啊。”

顾瑾衣自也发现了那些管子，但他已是金仙之体，纵是吹进来的毒粉如何厉害，他不必呼吸，周身护体罡气便自发将其排除在外。

可是赵若初并没有成仙。

好不容易把赵若初身上的剧毒祛除了，赵若初已经浑身发烫，瘫软在他怀里了。

“师，师父……”她抓着顾瑾衣的手，情不自禁地把脸贴上他的手，“这梦是真的，这梦竟然是真的……”

顾瑾衣用了点儿力推开她，将空气中水分凝结成水流，浇到了赵若初的头上。

“若初，清醒些！”

赵若初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头发湿淋淋地沾在脸上，目光迷离，看着他的眼神中很有几分可怜。

“师父……”赵若初还是要过去抱住他，在他的肩上把自己脸上的水珠蹭掉，“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师父……”

“别说胡话。”顾瑾衣按住她，便欲剖开结界把她带走。

偏这时赵若初喉头一甜，吐了口热血暖融融地落在他的衣襟上。

顾瑾衣要给她把脉，她凑过来，还沾着血的唇亲上他的唇角。

顾瑾衣浑身一震，一时竟忘了把她推开，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推开她为她输入了几道真气。

若要她平安，恐怕要将她体内的毒素引入自己体内化解。无论如何，他修行多年心如止水，纵然此毒入体，也能压制自若。

顾瑾衣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不安，替赵若初引毒。

赵若初昏沉地倒在地上，因药性太重，她几乎连神志都无法保持清醒。

但就好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不适全部消失，精神竟然也还不错。

顾瑾衣在她不远处打坐调息，赵若初蹲去他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顾瑾衣一睁眼，就是小徒弟放大的脸。

“……”他忍不住又闭了闭眼，才道，“你在干什么？”

赵若初担忧地抓他的手臂：“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顾瑾衣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站起身，一脸的风轻云淡。

赵若初根本没在他脸上看出一点儿不对劲，他的眼睛还是如琉璃一般清透，深处一如既往的冰凉而淡漠。

赵若初说不清自己是欢喜还是怅然，道：“师父，既然你没事，那咱们不如早点回山吧？这白茂山的狐妖竟然会有失传已久的神器，会不会是魔界的阴谋？”

顾瑾衣道：“魔界群龙无首许多年了，魔界之主未出，若此时传出神器名声，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

“不是魔界还能是谁？”赵若初忍不住舔了舔唇边干涸的血渍，道，“他们打开了人界的通道，定然有所图谋。”

顾瑾衣盯着她的嘴唇，一时没说话。

赵若初被他瞧得发毛：“师，师父？”

顾瑾衣闭了闭眼，揉上自己的太阳穴：“没事，只是你嘴上还有血迹。”

赵若初想也没想就又去舔，顾瑾衣忽然又抬眼盯着她，那目中甚至有几分沉冷与凌厉。

“师父？”赵若初小心翼翼地唤他。

“没舔干净。”顾瑾衣伸出根食指，按上她的嘴唇。